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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隋,千叶僧出山的消息实在惊人,尤其是他得以返老还童的消息传出后,连洛阳权利最集中的宫殿的主人都惊得一身冷汗。
身着绣金汉袍,头顶皇冠的中年男子一脸煞白的拿着手中的密件,不觉间,浓密的汗珠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暗处的护卫发出一声提醒:“千叶僧此人习得一身的西域妖术,能返老还童当属那一身妖术的功劳,望陛下慎之!”
杨广收起密件,脸色逐渐恢复,悠悠道:“朕是什么人难道你不清楚吗?朕乃九五至尊,朕乃天子,可是能再活几十年的妖术真的令人向往”
暗中的护卫再道:“当年……”
“莫说当年!当年朕才是个小小的晋王,在父皇还在世的时候,朕不敢动千叶僧,可是现在不同了,四海之内拥有高深武学之人,皆尽为我所用,纵使他千叶拥有通天的本事,朕也要将他逮住!”
“……是!”暗中护卫沉默良久,答道。
“宇文家、还有李渊他们那帮人也等不及准备动手了吧?”杨广满意的笑了笑,回到龙椅之上,道:“你此去拦截千叶僧,想个法子,将他们二人送去的高手葬在山阳,就当是他们不守规矩的教训!”
“……”
与这深宫严墙相似的一些地方,和大隋的皇帝陛下杨广有着同样目的的一些人,各自对自家的门客下令,皆想将千叶僧截住,纳为自家势力所用。
……
山东章丘,一处幽静的小院里,从大隋官员眼底消失了三年之久的季叔常此时正悠然的倚在一张摇椅上,嘴里吃着侍女送上的美酒。
如今的季叔常已经变化太多,当年的满头黑发,三年间尽数化作霜发,身上的装束也不再像当年那样华贵,仅是一身黑色布衣。
在收到属下密令的那一刻,季叔常也惊愕了许久,稍微一想,他便知道千叶僧此人乃是一块没有剑柄的刃,来到山东固然有机会将之收为幕僚,一旦掌握不住,损失将会是整个季家几十年积蓄的资源,甚至可能导致整个季家覆灭。
因此季叔常不打算参与千叶僧之事,三年前与董其昌对弈,他便输的一塌糊涂,作为一个赌徒,在运河的损失算不上什么,如今章丘各方贼寇四起,操纵得当,季叔常将会再次翻身,重回朝堂!
“千叶僧啊!千叶僧!如今这种大势之下,你不该来这里,草原才是你该去的地方。”季叔常叹道。
一旁的侍女听不懂季叔常所讲的话,全当这是自家公子在思考深谋大略,恭敬的站在一旁,摇起扇子。
“可以了,你退下吧!”
季叔常从摇椅上起身伸一个懒腰,摆手道。
“小香告退!”侍女温柔的低语一声,收好扇子,刚走出几步。
又听季叔常道:“你去把英姐叫来,我有事跟她说。”
“凤英小姐?”
“对!”
季叔常和煦的点头,几年来他改变了太多,就好似变成了一个邻家大男孩,即便是叫自己家的侍女都带个姐字,待人无比客气,不论是家奴还是门客,无不感受到这位季家少主的变化。
小侍女甜甜一笑,莲步一扭,施施然离开此间院子。
不一会,一位身缚黑衣的女子出现在院子内,她一出现,整间院子即刻变得寒生生的,此女身形瘦弱,脸色苍白,十指指尖有着不正常的乌黑,眼瞳中毫无血色。
“凤英姐。”季叔常像对待最尊敬的贵人,让出自己的摇椅,扶着凤英的手,请她坐下。
然而此女的态度却是极其的冷漠,她淡漠的瞥过季叔常的白发,没有打算坐下,冷然道:“何事?”
季叔常没有不耐烦态度,从怀中掏出一卷画册,认真道:“我需要你出面帮我解决一个人。”
“江火?”凤英念出画卷上的名字。
“对,就是江火,此人乃是……”
凤英听完,冷漠的接过画卷,道:“一年后,我会带着他的尸首来此地见过少主,没有其它事属下先行告退。”
说罢,没等季叔常再吩咐一句,名为凤英的黑衣女子身形诡异一动,嗖的消失在院子内。
季叔常忧叹一声,对这位名为凤英的女子他是真没办法,纵使他掌控了此女,多年来依旧如此,那一身诡异之毒令季叔常只能待她敬如上天。
就在朝野内外都在为千叶僧的事忙得焦头烂额的同时,在豫州的一处圣庙内,一位身穿破烂布衣的青年手持铁钎,狠狠的捣在圣庙内的那尊圣人之像上,口中不停的念叨着模糊的话。
“圣人?我呸!我旬卿捣的就是你们这些所谓圣人的庙宇……你们有什么资格成为圣人!”
神台上的圣人之像此刻已经变得破烂不堪,两颗眼珠被铁钎戳毁,胸口处也出现一个大洞。
旬卿扬起手中的铁钎,狠狠的捣在圣像的头颅上,斥道:“我旬卿不拜圣人,不拜前辈,此后世人亦不许拜圣人,不许崇圣!”
千叶僧给他安排一条圣人之路,旬卿的圣人之路便从捣毁这间文庙开始。
在圣像旁的神台边躺着两位神官,每人身上中了十多铁钎,此刻还冒着汩汩的鲜血。
两天前,旬卿刚从西域佛国访学回来,本想到此拜访圣像,哪想两位神官见他穿着破烂布衣,竟不许他入殿瞻仰圣人之貌。
旬卿从西域佛国明白了众生平等,世人拜佛仅仅是拜自己的内心,见两位神官高高在上的样子,他便怒了!
暴躁的后果是:两位神官被他从西域带来的禅杖中抽出的铁钎戳死,接着捣毁圣庙,他不相信人性本善,同时认为自己也是一位恶人。
既然世人不为善,那对恶人施恶便是成全了他们,让他们在恶业中焚尽自己!
“你此生乃至后世子孙都会被圣人所遗弃!”
神官痛苦的咳着鲜血,临死前恶狠狠的诅咒道。
“圣人?哈哈!我半生为圣人之德所迷惑,盲目的跟随各方学子崇圣、尊诸子、我这样一位虔诚的信徒在崇圣的道路上得到了什么?”旬卿跳下神台,把铁钎插回禅杖中,猛然一挥,身后的圣像砰然而倒。
“圣人只是用来学习,而非盲目的跪拜!你们两个死人整日借着圣人的功德蒙骗世人,蛊惑世人为所谓的圣人烧高香,他们得到了什么?”
“我旬卿就此告诉天下的学子,他们崇圣,而不学圣,永远都只会成为被圣人之德绑架的劳作工具!乃至后代子孙,若不改变盲目崇圣之风,最终只会成为工具!愚昧的工具!”
旬卿痛快的说完,从怀中掏出一支火褶子,手指一弹,神台上的帷帐缓缓燃烧,两位神官的尸体很快也随着大火燃烧,半天后圣庙内的一切都化作灰烬。
旬卿其实很痛心,他怜悯的望过圣庙外那些准备前来朝拜圣人的学子,摇摇头,扛上沉甸甸的禅杖,随手扯过圣庙前的一顶神官帽,往头上一扔。
像千叶僧普渡世人那样,双手合十,悠悠道:“回去吧!此间圣庙已毁,你们心中的圣人已不存。”
这些学子看出旬卿的不简单,圣庙内的两位神官拥有什么实力众人皆知,便小心翼翼的问道:“敢问先生,为何要捣毁圣庙?为何捣毁我等心中之圣人?”
旬卿手中的禅杖嗵的拄在地上,朗声道:“因为此后我便是圣人!这个回答可还满意?”
“先生敢自己称圣,小生斗胆问一句,先生凭什么称圣?”学子冷然问道。
圣庙是世人最尊敬的场所,它代表着功名利禄、代表着世间最伟大的学识,在学子的心目中,远比西域佛国更具魅力,更具让人朝拜的意义。
旬卿大笑三声,顺起禅杖,指着众学子大声道:“我凭的是你们不敢称圣,我凭的是你们仍旧被名利迷惑,凭的是你们不敢捣毁圣庙,而我敢!”
众学子愕然,呆呆的怔立在圣庙之外,远看着一身邋遢的旬卿,悠然离去。
圣庙被捣,远比不上千叶僧所造成的影响,当地县官亲自查探了一番便宣布重新募捐,重建一间圣庙。
相比与圣庙之事,现实中的人很现实,世人尊圣,重建了圣庙便是尊圣的现实,千叶僧便是大隋之中更大的现实。
旬卿对此没有更多的举动,因为他心中还有一件承诺要办,那是内心的承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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