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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双心里一沉,这明显是李家的人,村长就怎么急不可耐的动工了?
陈双本不想多问,可此刻,她想想躺在医院的母亲,她调转方向去了山头。
刚上山,几道光柱就齐齐照了过来,晃得陈双睁不开眼睛。
"你们在干吗?这是我家的地!"陈双喊了一嗓子。
"大奎,宋家的人!"一人还算眼明嘴快,跑到山腰冲着煤洞内喊了一嗓子,顿时回音四射。
不多时,李大奎一脸黢黑的从煤洞里钻了出来。
"陈双啊,哪里是你家的地?指给我看看!"李大奎一看,大人没来,来的是这黄毛丫头,再说,这黄毛丫头懂个屁啊。
"你脚下站的就是我家的地,别以为你是村长,我要是告到县上,全村人总不可能都包庇你们家吧,总有人证明这是我家的地!"
陈双压抑着心里的气愤,如果将来分地,每家每户都有地契的话,那这事儿好办了,可是这个年代哪里来的地契。
"没想到小小年纪就伶牙俐齿的,光说有什么用?在这杏花村,俺李大奎说了算,你要去告就去告好了,今儿这地老子还就真不给了!"
李大奎说着,挽起袖子,把手里的铲子往地上一戳,一副就这么着了,你能那我怎么样的态度。
"好啊,不过我母亲现在需要转院去城里治病,你李大奎再怎么能耐,能一手遮天吗,我到时候就告你个公报私仇,霸占农民土地,出手殴打群众!"
陈双的声音不由得提高了几个分贝,李大奎也就是个初中没毕业,他对这些法律根本不懂,但是,字面意思倒是把李大奎给吓了一跳。
"臭丫头,你可不要血口喷人,你老娘是自己犯贱滚下去的,这也怪到老子头上?"
"你说了不算,法律说了算,你要是再敢动我家土地一铲子的土,我就让你吃官司!"
陈双指着李大奎,气势磅礴,其他李家的人都后退了两步。
毕竟谁能设想这个名声败坏,小学没毕业的贱丫头能说出这么多有文化人才说得出来的话。
再说,官司,这可是大人物的官腔口语,大人们都还不懂得什么官司不官司的,这黄毛丫头怎么就懂这些呢?
放眼望去,整个杏花村有学问的人也不敢张口闭口的拿官司说话,搞得好像这丫头就是公家单位的高级干部似的。
"别跟老子来这一套,别忘了,你老爹可是前一阵子哭着喊着让我给他分拨土地,现在俺心情好,答应了,整个杏花村的地,随你挑,你们宋家想在哪儿种地俺就给你分到哪儿你拿什么告我?"
陈双一怔,脑子里已经有了底儿:"好啊,这可是你说的,我就要你家的地!"
李大奎也是一惊,要知道自己家的地那可是整个杏花村数一数二的肥沃土壤,年年都是上了大粪的。
这还是在去年重分土地时,他李大奎特地给自己家留下的两亩地。
不过想想这煤,可比种庄稼赚多了:"行,不过,你得让你家大人做主,别到时候你妈又是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这老子可不想闹出人命来!"
"好!"陈双转身就走,李大奎一看陈双走的这么干脆,完全和来时的气场天差地别,他又叫住了陈双,可别到时候真去县里告他。
陈双驻步回头等着李大奎说话。
"你妈的医药费到时候给我拿收据证明,我李大奎身为村长,多少都得尽点责任!"
李大奎想着,到时候就算是把事情闹大喽,他也算是赔钱了,宋家的人也接受了,这就堵住了所有人的口。
陈双也没说话,转身就下了山,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她洗漱了一番就上床睡觉了。
可陈双即便是再累也不敢睡实在,迷迷糊糊的天没亮就醒了,她赶紧熬稀粥。
想着母亲现在也只能吃流食,她能做的也就是尽量把米粥熬得软糯一些,把家里腌缸的萝卜干抓了一把出来,清水洗净切成小丁,用剩下的那一小块猪肉爆炒了起来。
准备好了这些,陈双拎着饭盒就出了门,到了县城医院已经是上午八点多了。
医生护士都在查房,陈双发现自己的母亲已经醒了,她喜出望外。
"老宋,咱出院吧……这一天下来得不少钱呢,咱家又没啥收入,可不能苦了孩子呀……"
陈双听闻此话拎着饭盒站在病房门口,心里像是被打翻了五味瓶。
陈秀兰微微的睁开眼睛对宋有粮继续说着:"凯凯的钱,咱万万动不得,将来凯凯和小双的大事儿,咱还得省着办事儿用呢,到时候可不能办差了叫人笑话……"
宋有粮低着头也不说话,脸阴沉的能拧出水来,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想点上,可又反应过来自己还在病房,又把抽出来的那根烟塞了回去。
"这事儿你不用操心,我一个大男人还能不知道这些个打算吗。"宋有粮即便满腹心事可还是尽量不让陈秀兰多想,却又老实巴交的不知道怎么安慰。
陈双脸上瞬间挂着笑容走了进来:
"妈,你甭担心,李大奎说了,把他的地给咱们。"
陈双一边说着一边把饭盒打开,顺手递给老爹一个馒头,然后把肉炒萝卜递了过去。
"你说啥?"宋有粮本就有些饿了,掰开馒头就夹了些萝卜干,一口咬下去,宋有粮的眉头都舒展开了,本想夸赞小双连萝卜干都炒的香甜可口,可这时候他才感应过来小双刚才说的话:
"土匪李把他家地给咱们?"
就连陈秀兰都有些惊讶了,只是她太过虚弱,只是整了整眼睛又疲倦的睡了去。
陈双一边摇着床位的升降杆,一边给母亲后背垫了个枕头:
"嗯,到时候跟他签个地契!"陈双说完,端起稀粥一勺一勺的喂给陈秀兰。
宋有粮咀嚼的动作放慢了下来:"你大伯哪能死心呐……"
"为什么?那地本来就是咱们家的山头,大伯也说了,咱们没有专业设备,钻进去继续挖煤的话,那是找死不是吗,难道他老人家还有意见不成?"
陈双自然知道宋有粮的顾虑,要不是大伯贪心还想往深处挖煤,也不会闹出这一档子事儿,母亲也就不会躺在这里受罪了。
"谁不喜欢钱啊……"宋有粮叹了一口气。
......
"爸,见好就收吧,咱一步步来,不是咱们的,就算是从天上掉下来的钱,也不归咱们挣不是?大伯也一样,这钱,就不归他挣!"
陈双说着,陈秀兰这个时候还不忘点头赞同女儿的说法。
宋有粮更是被这句话说的服服帖帖的,大口的吃着馒头,嘴巴里传来萝卜干咯吱咯吱的脆响:
"说的对,闺女倒是会说话,想的透看得开,就听小双的!"
喂完了饭,陈双就打算回去了,跟父母说了一声,现在玉米已经到了收获季节,四周的天地大都光秃秃一片,就陈双中的那一亩地还"玉树葱葱",到时候要是被牛羊给糟蹋了就完了。
听闻此话,宋有粮也连连点头,说让陈双不要来回跑了,耽误事儿,他也想通了,早上的饭就在县城上买点馒头稀饭烧饼什么的对付着,这总比耽误了地里的事情要划算得多。
回到家里,已经下午两点多了,陈双本来早上就没顾得上吃饭,这中午饭点儿都过了。
她草草的拿着剩馒头,在锅底上擦了擦炒萝卜干的油水,吃了半个馒头就去了地里。
几天没见,发现玉米已经长成了,只是玉米须还是绿色的,整整比别人晚了十天半个月的样子。
但是,陈双已经满足了,毕竟,她的玉米本来就比别人晚了一个多月呢。
陈双看着那些颗粒饱满的黄绿色豆角,心里头泛着甜甜的喜悦,她从没有这样的感觉,甚至激动的想哭。
这是她亲手种的,她现在能体会到一个农民对丰收喜悦的向往,不管如何的劳累,那些农民伯伯的脸上终究挂着满足幸福的笑容,要知道,这何等的难得。
就在这时候,陈双看见地那头玉米秧子一晃一晃的,随着晃动还倒下来好几颗,陈双心里一紧,赶紧钻进玉米地,朝着地那头跑过去。
到地方一看,一只母羊带着两个小羊崽子正吃庄家。
"谁家的羊,赶紧给我牵走!"陈双一蹦老高,刚才还开心呢。
陈双顺手捡起来一颗玉米秸朝着那母羊身上就抽了去,那羊咩咩的叫着,就离开了庄稼地。
陈双走到低头的田间小路左右观看,许久之后才发现李来英慢吞吞的走了过来。
真是冤家路窄,陈双想着:"李姑姑,你怎么不看好你家的羊,看把我家庄家给糟蹋的。"
"呦,小双啊,这是你家地啊。"李来英一看见小双脸都绿了,恨不得上去把她给撕烂了。
上回把她的头发给拽掉了一大把,搞得她三天不敢洗头,一个礼拜不敢用力扎头发,一碰就头皮疼。
"是我家的,难道这不是你家的羊?"陈双问道,心想,你要是不承认,老子把羊抱走。
"是俺家,不过,刚才打了个盹!"李来英说着,打了个哈哈,斜眼一看,这真是被自家的养给吃了一大片呢:
"这羊又不是人,哪里知道什么不能吃什么能吃啊,你说对吧,现在羊也吃饱,俺先回了!"
说着,李来英赶着母羊,带着两头小水羊就要离开,看着陈双气的脸红脖子粗的模样,李来英心里是乐呵着呢。
"李姑姑,可别怪我没提前告诉你,我家这地可是刚打了农药的,最近这两天也没下雨,您还是回去赶紧给羊灌点肥皂水催吐,不然要是死了可别赖我头上!"
陈双盈盈一笑说道。
李来英顿时脸色骤变:"你说啥子?"
"你听不懂啊,喷了敌敌畏。"
"你……你怎么不早说?"李来英拿着羊鞭一甩,竟然抽在了自己的膝盖上,疼的她呲牙咧嘴。
"你家的羊没告诉你豆叶的口感有点难吃吗?"陈双说道。
李来英抬手就要扬鞭,陈双后退一步,在她没落鞭之前说道:"你还不赶紧回去给羊灌肥皂水,要是晚了那可就真没得救了。"
李来英放下手里的羊鞭,拽着模样往家走,走了半晌,陈双都还能听到她用羊鞭抽打母羊的声音:
"快点,快走啊……"
"咩……"母羊叫声悲惨……
陈双本是得意的,可等李来英离开后,她的脸沉了下来,她心疼她的豆子。
豆叶上有着几个肥嘟嘟的豆虫,正在啃食豆叶,陈双想了半晌,决定立个牌子。
上面写着:"庄家已经打农药!"
可陈双又想了,要是都像李来英那样不识字那怎么办?
陈双想了想,还是找了废弃的农药瓶子,用绳子拴着挂在了牌子上,这样就算是不识字儿的人,也该认识农药瓶子吧。
陈双这几天又去看了几趟,果然,没有什么牛羊再糟蹋的痕迹,眼瞅着,深秋快到了,玉米须也渐渐的干涸发黄。
希望能在霜降节气来临之前,收玉米。
陈秀兰已经出院了,在家里静养,但是陈双每每看见母亲正在吃饭的时候就突然头疼晕倒,她的心就越发的不是滋味了。
她准备收获后,换点钱带母亲去城里检查大脑。
"秀兰,你就歇着吧,就躺着……"宋有粮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问了医生,医生却说这是后遗症,要静养,不能生气,所以,宋有粮也没辙。
现在的宋有粮都把家务活承包了下来,陈双有空,陈双就帮忙做饭洗衣服,扫地什么的,如果陈双在忙,宋有粮就会把家务活全干了。
这天下午,李大奎突然拎着几包花生糖和一些豆奶粉来了。
陈双这阵子比较忙,家里还得留一个人照顾母亲,要不然,她早就让父亲去村长家了提地契的事情。
没想到,李大奎竟然这么着急的主动来了,一进门看那满脸横肉的模样,就跟捡了钱一样,一脸堆笑。
"嫂子好些了没有?前阵子忙,本来说是去县城医院看看的,这不,嫂子刚出院,我就过来看看了,小小意思别嫌弃。"
李大奎说着,就把手里的补品放在了堂屋的方桌上。
陈双和宋有粮对视了一眼,这是哪门子邪风给吹的?咋就把李大奎给吹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陈双也是这么想的,啥时候见过李大奎怎么卑躬屈膝一脸堆笑的跟孙子似的模样?
难不成,他就那么急着要把地给自家?不会啊,前几天不是听说李大奎都已经投资了不少钱,正在开采石头山,都打算对山腹内的煤矿动手了吗?
这中间,大伯来过几趟,说是开采的煤比陈双之前三次开采的都多。
这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陈双狠狠地想着,不过,陈双不介意像招待其他客人一样招待他,毕竟不能失了礼数。
陈双给李大奎倒了一杯茶,宋有粮递上去一根烟,李大奎硬是不接,从口袋里掏出了自己的烟硬是倒塞给宋有粮:
"抽我的抽我的……"
宋有粮盛情难却,接了过来,李大奎还亲自给上了火,陈双在一旁是越看越不明白。
"宋大哥,我这趟来呢,除了看看嫂子,还有件事儿跟宋大哥商议!"
......
李大奎笑着说道,宋有粮是个老实巴交的人,被人欺负了,道一声欠,他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再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这李大奎又是递烟又是买补品,弄得宋有粮真有点觉得自己当初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啥事你说!"
"这是三百块钱给嫂子补贴的医药费,石头山上,确实是我李大奎的错,老弟在这里就赔不是了!"
李大奎掏出了三百块钱放在桌子上,看的宋有粮吸了一口气,他以前咋没发现这土匪李哪来的良心?
宋有粮看了一眼女儿,陈双的脸色特别平静,平静的甚至有些冷漠,宋有粮似乎会意了赶紧推脱:
"这礼俺就收了,这钱就罢了,医药费俺家付得起。"
"这哪能呢……除非宋大哥没打算给老弟一个赔礼的机会?"
李大奎说完,与宋有粮笑了起来。
"收下吧,爸,也怎不能废了人家李村长的一片苦心不是!"陈双插嘴道,妈的,天上掉下来的钱为啥不要,她陈双倒要看看李大奎搞什么鬼。
宋有粮含蓄的说道:"那,那俺就收下了……"
"诶,好好好……对了小双,上回李叔给你说的地儿的事,你跟你爸说了没?"
李大奎话锋一转,看着陈双问道。
"说了说了……"宋有粮抢话道。
李大奎搓着手:"说了就好,那俺家那两亩地就分给你家了!"
宋有粮有些受宠若惊,他不由得看向女儿,这是咋个回事?又是送礼又是送钱,这还送地,一开始他宋有粮听陈双说的时候可真不信呢。
"那就拟一分地契吧!"陈双一直都很平静,随机就拿了纸笔写了起来,整个过程,李大奎都连连称赞小双的字儿写的好看。
可他心里却担心,石头山上这丫头的一席话,说的那根领导下乡审查似的,再看看这什么地契上的字儿,他有好多都不认识,他真怕签的不是地契,是卖身契啊。
"这,这上头写的啥呀!"李大奎有些尴尬的问道。
陈双一句句的念着,地契也就相当于租赁合同,其实所有的土地都属于国家的,其中有句话,陈双着重解释了一番,也就是说,土地本是按照人口分拨的。
然,每年都有老人去世,新生儿诞生,所以,整合分地的规章制度是,三年重新统计一翻人口,男孩就能多分一些地,超生的孩子就没有地。
这份地契就是三年期限的,如果三年后不用整改重新分地的话,那么,此地契可根据相关规定无期延长使用权。
说完之后,李大奎也明白了,二话不说就把自己家的两亩地给了宋家。
宋有粮看着那地契上的手模,下巴跟抽筋了一样,硬是合不上牙床骨。
"宋大哥,这就妥了吧……"
"妥了妥了……谢谢李村长!"宋有粮笑着客气的说道。
陈双依旧是面无表情,他绝对不可能只是来送喜的,这么一个土匪李要是突然好起来,指定有事儿。
等到一切都平静下来,宋有粮也将地契收了起来之后,李大奎这才沉下脸来说:
"我这儿还有件事希望陈双能帮个忙!"
宋有粮从房间出来,听闻此话,脸上的笑容僵持了,不由得看了一眼女儿。
"啥事你说!"陈双问道。
"现在那山头是俺家的了对吧,俺家的地是你们家的了对吧!"
"嗯!"
"山上的煤也是俺家的了对吧!"
"对!"
"那侄女儿你能不能帮我送一趟煤出去?"
陈双一愣,果然有事儿,她想起了公家食堂的谢大爷说的话,谢大爷那边的公家食堂算是县上收获最稳定的地方了,看来这李大奎已经着手开始销售煤了,只是吃了闭门羹。
想到这里,陈双看着那李大奎原形毕露的嘴脸说道:"也好,不过,你要是用我的名字去卖的话,我有条件的!"
李大奎一听,这丫头从他进门,送了这么多好处都无动于衷,眼下,又要耍什么鬼点子?
可是回头想想,李大奎提前打听了陈双的销路,那家公家食堂硬是不收他的煤,同样是煤,为什么就不收他的?
而且现在挖出来的煤不少都堆在了家里,要是不赶快出手,逢着雨天,那不还得给冲的一干二净。
想到这里,李大奎下定了决心问道:"你说呗!"
"第一,送去公家食堂的煤一定是最优质的煤,没有煤砟子的好煤……"
陈双说道,可李大奎心里一想,这煤一块钱一斤,要是缠着煤砟子,一百斤里面就能多搞二十斤左右的利润,如果不加,他就少赚了不少钱呢。
李大奎肉疼的说:"第二呢!"
"我要拿百分之十的分成,也就是一百块给我十块钱就行!"
"……"李大奎一听,条件反射站了起来,他还没看到钱呢,就投资了两千多块做安全架,这么一来,他一卖了钱就还得给这丫头百分之十的分成,这不是给脸不要脸吗?
"怎么,李村长生气啦!"陈双见状反而笑了。
"没……没……哪有。"李大奎也发现了自己有些失态,赶紧笑着说道:
"如果这两条我都答应的话,你跟我一起跑一趟县城可以吧!"
"可以,签字!"陈双说着,嗖嗖嗖又写了一张合作分成合同。
看的李大奎额头直往外冒汗,一个狗屁旮旯山窝窝,动不动就玩文字游戏,教他李大奎怎么吃得消?
要是不签,倒是又显得他这一村之长没文化。
李大奎是一脸肉疼,脖子青筋暴跳的情况下又按了手模签了字。
李大奎一出门,那脸上的青筋就跟大动脉似的,一跳老高,脸色黑紫的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这个小贱人,竟然跟老子玩文字游戏,这死丫头留不得,反正过了年开了春,就把她送走……"
李大奎怒气哼哼的离开了宋家,一路上逢人也不打招呼,一直埋着头到家。
"嘭!"一声踹开门,院子的大门咣当一声反弹了回来,李大奎又是一脚上去:
"李宝,给老子去打二斤酒!"
"李宝?"李大奎正在气头上,喊了好几遍,李宝都没有应声。
进了堂屋,李大奎也不敲门,一脚踹在了房门锁上,咔嚓一声,门锁就直接绷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