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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秀花一愣,别说秀兰姐一走就是这么多年,三姐家的事咋还跟二姐扯上关系了?
思考的这会儿功夫,陈秀兰推了一把陈秀花,人已经进了院子。
陈老太太抬头看去,愣神了那么几秒钟之后,她站起来,拿过拐杖上前,看清了陈秀兰的模样后,她眉心急促转身就回房去了:
"你回来干什么?在外头过的不如人了?"
"娘……"陈秀兰毫不犹豫就跪下了:"俺求您…让秀荷说句好话吧,双儿毕竟是您的外孙女!"
陈老太太前脚刚快进门槛,却又将那"三寸金莲"抽了回来,犀利的眼睛扫过陈秀兰:
"啥事儿,你说说!"
陈老太太心里也有疑惑,这二丫头都离家那么多年了,突然回来,还扯上了三丫头,她还真想听听到底是啥子事儿。
只是,对于旁观者来说,陈老太太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让陈秀兰起身的意思。
陈秀兰身子有些颤抖,特别是说起陈双被潘大明差点给拐卖了,现在被打的还在医院里生死未卜的时候,她哽咽了起来,连磕了三个响头。
老太太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本来坐在藤椅上的身子也不由得坐直了腰杆。
"秀花,去把你三姐叫过来!"
"谢谢娘!"陈秀兰这才感觉自己看到了希望,赶忙爬起来。
谁知道陈老太太手里的拐杖突然戳在地上,嘭的一声:"谁让你起来的?!"
陈秀兰如今不是不敢起来,而是她想忍一忍,若是搁在八年前,她一定动都不敢动,因为,她当时确实觉得自己给娘家人丢脸了。
可是,现在知道自己的三妹竟然和她的前夫结了婚,她算是想明白了,以前,二人一起下地干农活,陈秀兰不觉得啥,毕竟妹妹散伙了,一个人带孩子不容易,可没想到,这对奸夫**竟然早有准备。
好吧,陈秀兰现在忍也是因为自己的闺女,和别人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此刻,陈秀花到了隔壁栅栏屋里喊了三姐,把事情说了一遍,陈秀荷的脸色特别难看。
她磕磕巴巴半晌才牵强的扯开嘴角的弧度,跟着陈秀花去了娘家。
走进红漆大铁门一眼看见二姐跪在地上,她上去一把将陈秀兰拉起来:
"二姐,你……你来了呀,干嘛跪着呀!"
"陈秀荷,你不要跟俺装揣着明白装糊涂,你也是当娘的人,要是自己的闺女被人打成那样,俺想你也会心窝子疼的吧!"
陈秀兰虽然被扶了起来,可她一把就拨开了拉着她胳膊的三妹。
"娘……你看二姐,这么多年没回来,一回来就发脾气!"
陈秀荷路上已经做了盘算,此话是她计划之内的,说完,老婆子果然是气的直哼哼,撇过脸去看都不看这对姐妹。
陈秀兰自然没发现三妹的心机,上前一步挤兑道:"你要是还认俺这个二姐,你就该跟公家的人说句公道话。"
"二姐……"陈秀荷脸上的伤疤刚脱了痂子,一块块如同粉色的斑点弥漫在半边脸上,她带着虔诚的笑容说道:
"你当然是俺二姐,只是,以前我和潘大明的事情确实不该瞒着你,可……可那也是你不愿意要的,再说,我要是以前哪里做的不对,二姐你直接说就是了,何必拐弯抹角呢?"
陈秀兰一听,脑子都炸了,她在装糊涂?
"陈秀荷,你有没有良心?潘大明拐了俺闺女,说啥也是你亲侄女,你咋就没良心呢?"
陈秀兰真的是急了。
陈老太太清了清嗓子,斜眼瞅了这两姐妹,随后对陈秀花使了使眼色,陈秀花赶紧上前劝解:
"二姐三姐,你们别吵了,对了二姐,现在时间不早了,要不,你跟俺说你住那儿,俺送你回去!"
陈秀兰一愣,这是要赶她走?
陈秀兰临走之前扫了一眼这平房,是的,今时不同往日了!
"秀荷,俺只能帮你到这儿,你自个一辈子自个看着办!"
等陈秀兰走了之后,陈老太太这才说道。
"娘,如果二姐再来,您可得想清楚,千万不能松口,要不然,俺这娃娃可就没父亲了!"
陈秀荷央求的说道。
陈老太太垂眸看了一眼陈秀荷的小腹一阵蹙眉:"也不知道那潘大明哪儿好,两姐妹就跟魔怔了一样,你看看秀花,人家那男人才叫丈夫!"
说完,老太太转身就回房去了。
陈秀荷松了一口气,可是,针对娘的最后一句话,她只能苦笑,是啊,有钱就算是个瞎眼瘸腿的女婿那都是香饽饽。
想着,陈秀荷下意识的摸了摸肚子,她想起了那晚麻袋上全是血的场景,真的,如果不是因为这孩子,陈秀荷真的会跟公家说句公道话。
可如今,她即便有这份心,成全了别人,可又有谁能成全她和她未出世的孩子一个完整的家?难道,将来要被骂成野孩子吗?
回去的路上,陈秀兰心事重重,她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回到医院后,宋有粮赶紧问陈秀兰去哪儿了,陈秀兰也没有说啥,就问陈双的情况咋样。
"有点发烧说胡话!"宋有粮说道。
一旦术后发烧那便是伤口感染的征兆,医生已经给陈双用了退烧药和消炎药,现在陈双睡得很沉很沉。
她感觉自己的身子就像是躺在湿哒哒的云彩上,全身都使不上力气,视线模糊的什么都看不见,耳畔听见的声音若有若无,时而能分辨出父母说话声可时而又好像很多人在耳朵边窃窃私语。
陈双蹙眉,手指稍稍动了动,可是,胳膊上的伤让她疼的脸熟睡中都一脸的扭曲。
这种伤口撕裂的疼痛惹得任何一个人见着都好像伤在自己身上。
"说胡话?"陈秀兰攥着陈双的手却又不敢用力。
"可不是吗?说什么凯凯死了……哎!这丫头先前烧的不轻,这刚稳定些!"
宋有粮白眼仁都是红色的毛细血管,一脸的疲倦感觉一下子就步入了暮年一样。
"对了,要不要给凯凯去个电话,他不是认得咱们当地的武装部的人吗?要是有凯凯在,就不信那个潘大明能逍遥法外去!"
"武装部只负责区域内支援紧急重大事故,是无权参与查案的。"一个声音从病房门外传来。
二老看去,原来是楚防震。
"额,楚先生,您还忙着就不用老往医院来,耽误您的事儿!"宋有粮苦笑着说道。
"伯父伯母,你们注意身体,我那就是做个试验田,没啥好忙的!"
其实,楚防震一直没有离开医院,他在对整件事情做思考,也跟着宋有粮了解到了一些他以前不知道的情况。
比如,陈双的大哥是她的未婚夫,而且还是战功赫赫的团长,据说坐上首长的位置唾手可得。
还有,陈双的学历确实是小学没毕业,据说五年级的时候,她因为打架被学校劝退了。
在这之前,陈双刚跟着她母亲嫁到杏花村,她形单影只,很多人欺负她,但是她从来都不说,就只是动手跟人干仗。
后来,村子里流言四起,长大后的陈双生活很不检点,又是勾搭傻子李大彪,又是和什么读工大的什么大学生勾三搭四。
但是这些流言蜚语,楚防震还真没从陈双的身上看出来她哪里水性杨花了,再加上楚防震是大城市来的高材生,有些道理他是懂得,比如,流言止于智者这种道理。
还有一些实际上的验证,比如,陈双本身就才貌双全,能干又聪明,好学又不知疲倦,如果她真的是水性杨花的姑娘,那么,他楚防震也算是一表人才,要学历有学历,要钱有钱,要前途有前途,她却看都不看一眼。
你说,这样的姑娘难道还会随便勾搭村上的那些"凡夫俗子"吗?
宋有粮含蓄的点点头:"这边其实也没啥子事儿,就是得守着,你还是去忙你的吧,要是耽误了啥事儿,俺们可就过意不去了呀!"
"嗯,我刚好来镇上买点东西,所以顺便来看看陈双的病情,不过……"
楚防震扶了扶眼镜框说道:
"不过……要是你们家里缺钱,尽管跟我说。"
"别别别,这可使不得,家里还有点钱,真是谢谢你的好意,俺家双能认识您这样的大人物,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一听这话,宋有粮赶紧站了起来。
楚防震有些尴尬,只是,他说的话都是发自内心的话,今儿刚打电话叫家里寄过来的钱,他都取出来了,没想到这乡下老夫妇竟然这般老实憨厚。
"那行,如果有需要,伯父伯母就尽管跟我说一声!"
楚防震惺惺的离开了,毕竟在宋家人的眼里,他只是个外人,根本没有留下来看陈双的立场。
送菜的日子越来越近了,部队那边宋有粮倒是知道,给凯凯的军区电话打过去,就有人上门来拉菜,可是,突然一接手,宋有粮才知道有多累。
首先,必须要挨家挨户的通知,还要去地里看看各位乡亲们的蔬菜哪些可以采摘,哪些还有机会再长一波。
通知完了之后,还要过称还要记账,宋有粮大字倒是认识那么几个,但是记账算账这种事,他毕竟是"半路入行"记起来有些费劲。
更何况,医院留下婆娘一个人看着陈双,她的身体又不好,怕熬坏了身体,所以,宋有粮很是吃力。
十天后,陈双才渐渐的能吃点儿饭,头十天全靠葡萄糖和维生素液的输的少量的养分。
十天下来,陈双已经瘦的不成样子,身上的伤疤渐渐的没有那种拉扯的疼痛,但是,陈双的脸上有个五针的伤疤,就在眉毛末端和太阳穴的位置。
陈双一醒来,陈秀兰就哭了,她拉着女儿的手泣不成声的说着:
"双儿呀,是妈对不住你,找了个那样的混蛋,是妈害了你一辈子,是妈不好……"
陈秀兰哭了许久,都没听见女儿的声音。
陈双就靠在床头,腰部垫着枕头,眼神有些涣散,就好像一盘好不容易收拢起来的星辰宇宙,一下子成了被敲碎的玻璃渣子。
"妈,不怪你!"陈双的声音低沉,目光看着病房内的某一处,可她那支离破碎的眸子早就穿透了眼前的所有,落在了那触目惊心的血色,最终埋葬在了宋德凯那陌生的眸子里:
"潘大明抓到了吗?"
听闻此话,陈秀兰止住了哭泣,她能告诉闺女,你受了那么大的罪,可罪魁祸首却逃之夭夭了吗?
"双儿,你好好养身体,妈就放心了昂!"陈秀兰说着,拍着闺女的手背。
陈双的手指头在陈秀兰的手心里动了动,但是,她还是扯开了嘴角那么苍白无力的弧度:
"妈,你不要难过,双儿的父亲只有一个,你的丈夫也只有一个!"
陈双的声音虽然很轻柔,但是听在旁人的耳朵里,却透着某一种决定。
陈秀兰这么一听,这话,岂不是刚好烙在了她心里?
陈秀兰潸然泪下,抿唇压抑着哭声连连点头。
随后,陈双疲倦的闭上眼睛,她其实有很多话想要安慰母亲,可是,她不是个冲动的人,她必须要让自己抛开一些所想。
只有这样,她的伤才能好的更快,只有这样,她才能为自己讨回属于自己的那一片天地。
十五天后,陈双开始拆线了,每一根线都让陈双全身颤抖,她似乎记得哪一处伤疤,是当时他落下那棍棒的痕迹。
每一处伤疤,都能让陈双镇定的想起当时落下棍棒的力度,好像影片回放一样重新上演,而她陈双就像是个旁观者,连潘大明是怎么出手,连他的表情,陈双都历历在目。
拆完线,做了消毒和简单的包扎,陈双出院了。
第一个来看她的是楚防震和杨国栋,随后陆陆续续就有人来探望,就连平时不怎么说话的乡亲们都来了。
傻大彪也带着李宝来看陈双,还傻里傻气的不分场合跟陈双分享喜悦,说他和李宝,年底就准备摆酒席了。
或许,这一点点的喜庆是陈双最近这段日子一来还算开心的唯一一件事情。
送走了一批又一批的人,堂屋桌面上已经零零散散堆了不少礼,有钱人家买个豆奶粉什么的,没钱的买点自己做的花生糖,芝麻饼。
但是宋家人没有一丝嫌弃,反倒是连宋有粮这大老爷们也看着这么多礼品叹了一口气:
"咱家双儿,现在成香饽饽喽!"
话语中略带了一些讽刺的意思,但是,陈双能保住一条命,没有被卖到穷乡僻壤,老夫妻俩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那还不是咱双儿能干又懂事儿?"陈秀兰眼眶一红,只是没有让眼泪流下来。
陈秀兰说着,就一边撩起袖管揉了揉眼角的湿润,一边去了伙房准备做点吃的给陈双。
门外又有人敲门,宋有粮拉开院子的黑木门,一眼看见,竟然是付老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