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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乐:一场人生一场梦(纯音乐)>
魔域……是该付出代价的时候了!而你……也是时候……站在巅峰了!(尚辛)
天墉城,阴阳洞。
一袭淡紫色纱制长裙的女子,柔柔的匍匐的石阶之上,头枕着一只手臂,双目紧闭,似乎正在熟睡,苍白的面孔,如雪,没有半分血色,唇色亦然。
突地,双目毫无预警地睁开,一对冰蓝色的眸子射出摄人魂魄的诡异冷光。淡紫色的身影已如轻烟般的窜起,伸手自旁的屏风上扯下一团墨黑的事物,随着身躯轻旋,浓黑如墨的事物不知如何紧紧裹在女子身上,竟是一套极简的衣裙。
女子朝着洞外走去,身后,一团淡紫色的纱衣如蜕下的茧,静静留在原地。两柄紫红色纤薄的短剑一闪,如两道极细的光,瞬间消失在肘间,女子边走边罩上一件宽大的黑色斗篷。背后绿芒闪动,已是身在半幕封印之外,女子伸手将大大的黑色的风帽戴起,遮住大半张脸孔,荧蓝色的星盘爆出耀目的光芒,却终究不能阻挡她半分半毫。
洞外正是星辰漫天。月色中,黑衣女子如同一道暗夜幽魂,向着天墉城来时崖头走去,身影越走越淡,未至崖头,已如一缕轻烟一缕薄雾,如被夜风吹散,转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远处,尚辛远远站在牌坊石柱的阴影中,看着黑衣女子消失不见,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笑意:“终于肯出来了么?那便一战吧!魔域犯我天墉城,杀我葳蕤,是该付出代价的时候了!而你……也是时候……站在巅峰了!”言罢,转身向着陵越的天烨阁而去。
今夜,天烨阁灯火通明。
背上两道剑伤,火烧火灼的痛,而右臂那一剑,深的露出森森白骨,已经痛到麻木。痛,无所谓,玉泱冷冷而笑,只是握着少微的手,似乎渐渐使不出力。玉泱用力紧了紧握着“少微”的右掌,掌心湿滑的感觉让他感到无比的不适应。那不是汗,是血,匆忙之间胡乱的捆绑并不能完全止血,右臂伤口不断涌出的鲜血浸透衣袖,流满手掌。
“师叔……时常这样受伤……浑身血迹……痛的紧吧!”玉泱脑中却想到,心中不由抽痛:“师叔……若今日……我不能回还……将来谁代你执剑?若我……不能回还……你……莫要伤心才好……”
“斡儿!”对面数丈高的岩上,那中年男子看着玉泱冷笑不已:“狼群围困,这子今日是无论如何逃不掉的!你若要出气,多多地削他几剑便是!只是千万别把他弄死了!总要留他一口气!有这子在,慧蚀、焚寂,他们必将乖乖双手奉上!只要我们愿意,连慧蚀御剑之人,也会乖乖束手就戮!到时候,我父子亲御焚寂慧蚀,不止魔域,便是三界,亦有我父子一分天下!再无人敢睥睨!”
独臂青年,站在玉泱面前数丈开外,嘴角勾起冷酷的笑意:“父王放心!当年百里屠苏断我一臂,今日我定要慢慢、慢慢的将这子的皮肉削下来!这子和百里屠苏长得真像!每削他一剑就如削百里屠苏一剑一般痛快!最后再将他的双臂斩下,送去给百里屠苏作厚礼!”
独臂青年和岩上的中年男子齐齐仰天大笑,笑得畅快、肆意无比。
“原来如此!竟是要以我为质,要挟师叔及……那位师叔!”玉泱反倒松了口气,嘴角亦是冷冷勾起一道残酷的笑意:“可惜!”
那独臂青年突地跃起,左手执着漆黑的利剑,向着玉泱直扑上来。
“不过仗着狼多势众罢了!”玉泱冷笑道:“剑!你差的太远!”不顾右臂伤痛,举剑迎击。
少微虽锋利异常,轻巧无双,可惜剑身不过尺半,一寸短一分险,缠斗之间,玉泱渐渐有几分焦躁。初学剑术,玉泱年幼,且跟随依依所学,剑路偏走阴柔路数,剑意缠绵,故而陵越带他到展剑台之上,一眼便相中依依昔年所佩短剑少微。后来渐渐大了,且师从陵越,走的是沉稳剑路,剑意刚柔并济,再不主攻贴身缠斗,短剑其实并不合用,只是知道少微乃是依依昔年佩剑,便越发舍不得更换,直至今日,方觉实在吃力,不能尽力施展,倒教那独臂青年占了不少便宜。
玉泱心中暗暗焦急,却又一想:“那人也道,我今日是无论如何走不脱了,既然今日必是一死,何不随心战个痛快,将师叔昔年所授,实战一番,便是死也无憾!若能侥幸将这大魔头杀伤,即便不能回返,师叔得知……也有几分欣慰罢。”思及此处,玉泱心下反而安定,掌中之剑越发坚决,将依依所授、陵越所教悉数施展起来,又兼自己的参悟,渐渐占了上风。
“刺啦”一声,竟将那独臂青年衣袖划开,剑尖滴滴答答滴下血来。玉泱见之,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
“杂种!”那独臂青年怒喝一声,咬牙道:“百里屠苏断我一臂!你也想断我一臂么?我……杀了你!”现出拼命之态,向着玉泱疯狂扑击上来。
玉泱忙凝神戒备。一道黑色的浓雾链锁突地捆缚住那独臂青年,将他凌空卷回,落于岩中年男子之侧。却是那中年男子以法术将独臂青年阻止。
“我狼妖王之子,怎的如此不成器!你焦躁甚么?你瞧瞧那子,困在死局之中,尚能沉得住气!”那中年男子怒道:“他今日必不能脱身!且教狼娃子们车轮战他几个回合,任是钢筋铁打,也支撑不了多久!待他力竭,你要打要砍,岂不随你?做甚么动辄拼命!蠢不可及!”
独臂青年,狼妖王之子,闻言,尴尴尬尬在一旁,诺诺的应了。却将指置于唇边,一声唿哨。将玉泱团团围困在中央的狼群,开始蠢蠢欲动,竟似在排兵布阵,慢慢向玉泱靠近,便要发动攻击!
狼妖王和独臂青年立于岩,冷酷的笑着、看着,似乎下一刻,玉泱便会被狼群撕咬得遍体鳞伤,匍匐在脚下苦苦求饶。
玉泱早年闻听尚蕴讲过雪原上狼群围捕猎物的见闻,只道他吹牛,并未往心里去,哪料今日得见,狼群果如尚蕴所,极其凶狠难缠。眼见狼群又欲群起攻之,心知今日难有善果,已抱了必死之心,惟愿能多多击杀恶狼,或者能杀伤狼妖王及其子最好。
一声尖锐的唿哨,数只恶狼突地自狼群中跃起,直扑向玉泱,竟是从四面合攻。玉泱忙提起一口气,突地拔地而起,躲过四狼扑击,掌中少微却已已贯通灵力,脱掌而出,向着四狼飞驰而去,一个回旋瞬间击穿四狼心脏,返回玉泱掌中。玉泱紧握着少微,剑尖温热的狼血滴滴落于地上,立于四狼尸体中央,玉泱傲然的看着岩狼妖王父子!
四狼的尸体和血腥,却刺激了狼群的神经,狼群开始不断的对月嚎叫,利爪在地上的摩擦发出令人战栗的声响。
又是一声唿哨,狼群中又有两倍于适才的恶狼自不同方向跃起,扑将过来。玉泱再次跃起,刚刚越过狼的脊背,却迎面扑来一只恶狼,血盆大口已到面前,背后及左右亦有腥风袭到!原来这一次攻击,最初扑上来的只是垫脚石而已,却又有几只,踏着前狼的脊背高高跃起。前后左右皆有恶狼扑到,玉泱已无处借力,再难跃起闪避。心念一动,玉泱身形急速倒退以后背撞上后狼,那狼爪瞬间搭上玉泱右肩,直抓进皮肉之中,玉泱痛得倒吸一口冷气,电光火石间,却探手抓住后狼狼爪,向前便是一抡,后狼被抡了个半圆,后背正重重砸在前狼头及后背,直沉下去。这一砸力量甚大,二狼齐齐落下却又砸在下方几狼头,个个被砸的脑浆崩裂,脊背折断,死在当场。头上左右数只收势不及,直直撞在一起,跌落下来,被玉泱一剑一个,杀个死透。
狼妖王远远望见,脸色十分难看,心中却暗暗赞服:“年纪,竟能如此沉稳果敢、心思灵动!实在胜过我儿太多……若是我的孩儿或者弟子该有多好……可惜……却饶你不得!”
群狼却已将玉泱团团围住,此起彼伏,扑击上来。玉泱分毫不敢分神,极力搏杀,不过片刻,一身紫蓝色劲装已被鲜血浸透,现出诡异的紫红色,也不知是他自己的血,还是狼血,锋利的少微,剑身之上已微微卷刃。
狼群暂且退后,围着玉泱不断走动,似在找寻破绽。玉泱站在中央,凝神戒备,四下里狼尸遍地,堆积如山,狼血染红地面,汇聚如溪流,蜿蜒远去。
玉泱额上汗水将发丝紧紧贴在额角、颊上,嘴唇却已干裂。玉泱舔了舔渗出血丝的嘴唇,淡淡泛起一丝苦笑在嘴角:“师叔……我支撑不了多久了……下一轮进攻……也许便会落败……我可有给你丢脸么?就此死去……我也绝不会变成狼妖王要挟你和……那位师叔的人质……我会是你的骄傲么?”
狼妖王血红的眼珠子瞪着玉泱,慢慢对月仰头,一声高亢的狼嚎冲天而起。
如潮水般围困住玉泱的狼群中,突地直立起几只身形壮硕的头狼,向着玉泱步步走近,所过之处,狼群纷纷俯首避让!渐渐近了,却是几只半人狼妖!
“原来竟是数个狼群,由狼妖王驱使,合在一处……当真不一般!”玉泱心中暗暗惊叹,面上却不露分毫,掌中的剑慢慢自身畔举起,横在身侧,剑身映在月光下,发出冷冷的幽光。
那些半人头狼,瞪着血红的双目,恶狠狠盯着玉泱,毫不掩饰要将玉泱刹那间便撕个粉碎的嗜血之意,一步一步,一步一步,向着玉泱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