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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已经先慌了。
接下来的供词显得非常可笑。
喻楚已经确定安娜背后并没有哪位血族,她敢揭发自己,就是看上了原主的蠢笨——对峙的时候只靠自己,原主绝对不是安娜的对手。
然而很可惜,喻楚不是原主。
她最后喝了一口灵泉水,瞥了眼脸色灰败的安娜,微微一笑。
裁决已经接近尾声,谁输谁赢几乎一目了然,长老们看安娜的眼神越来越不友好,而安娜就算不明白什么法令,也知道对峙失败的后果是什么。
——焚烧。
她狠狠打了个寒颤,几乎要哭出来,声音已经在哆嗦:“可是她只有一个月就被放回来了!不管怎么样,银器是她带去城堡的!如果不是她有问题,怎么会一个月就回来?”
长老皱眉,沉声道:“但这批圣女都被提前放回了,并不能代表什么。”
安娜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大堂里陷入一片沉默。
短暂的安静后,忽然有两边的长老惊骇地站了起来,因为极度的震惊,嘴唇都微微颤抖起来,声音发着抖:
“首——首座!”
首座长老皱眉,目光看了过去,只看到数个长老都惊愕地起身,死死地盯着大殿中央的天井。
他一愣,跟着抬头看去。
雪白漂亮的扶翼张开翅膀,巨大的羽翼遮挡天井上方的夜空。暗色的蝙蝠群托着马车的车轮,它们的翅膀没有羽毛,是恶魔般的骨骼双翅,围绕着雕刻蔷薇花的马车,显得神秘而危险。
所有人都呆住了。
安娜早就呆滞地仰头,盯着暗黑而奢华的马车,扶翼扇动翅膀,居然就那么停在半空中,黑暗的蝙蝠环绕。
一只手掀开车帘。
那是只修长苍白的手,看起来指节漂亮,宛如一件唯美的艺术品。
然而接下来走出马车的青年,却让所有人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中世纪的贵族服饰,肩上垂下漂亮的流苏,领口红色的宝石,衬着一对酒红色的绝美瞳眸,发丝冰银。
他站在马车前。
两边的长老都只是惊愕地看着他,而首座长老却愣愣地站了起来,心里掀起惊涛骇浪,腿脚都吓得发软了。
——他见过密党王。
仅仅一次。
是圣殿建立之初。
那时候,他还是个青年。
而如今他已经白发苍苍,这位王的年纪,在血族中却仍然十分年轻。
他嘴唇哆嗦着,连忙跪下,顾不上下面的长老们倒吸冷气的反应,恭恭敬敬地叩首:“洛德尔殿下……”
这个名字,像惊雷炸响在每个长老耳中。
——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名字。
象征血族至高无上的身份与权力。
反应过来的长老顿时扑通下跪,几乎战战兢兢地不敢抬头,因为震惊,脑子还像一团浆糊一样,但身体却已经开始微微发抖,是本能的恐惧。
整座大殿鸦雀无声,每个长老都跪伏在地,战战兢兢。只有喻楚和呆滞的安娜,还保持最初的姿态。
安娜呆滞地看着那人。
绝美,冰冷,高贵。她从未见过这样完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