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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人的志向总是变来变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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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七章人的志向总是变来变去的

    “云氏不是土匪!官,你不能用对付土匪的法子来对付云氏。”

    云昭见洪承畴吃的香甜,就低声道。

    洪承畴抬起头看了云昭一眼,他的眼神里像是含着雷电,让云昭头皮发麻。

    “不是土匪?你先给我解释一下蓝田盗匪一只耳跟彭和尚的死因。”

    “为民除害!”云昭把话说的斩钉截铁。

    “好一个为民除害,既然如此,商州,洛南一带的圣世王、瓜背王、一翅飞、镇天王等部,你云氏是不是也为民除害一下,好让关中以南之地安稳下来?”

    云昭皱眉道:“这出了我云氏的能力范畴!”

    洪承畴喝完最后一口面汤,瞅着云昭语重深长的道:“既然知道这不是你们能做到的,那就好好的种地!

    不得不说,你找到了我的软肋,从粮食这一点突破了我的防线。

    你那个高明的先生确实高明,窥破了我的计谋,这一次封官许愿,确实是我做出的一次试探。

    也就是今年夏收之后,朝廷大军就会齐聚陕西,准备一鼓荡平陕西乱贼。

    看破了也不要紧,看破的人也不是你们一家,直到目前,敢来西安拜见上官走门路的只有你云氏一家。

    这很好,说明你云氏确实没有反意,确实想安稳的过好日子,你云氏这样的人,本官招降起来才有意义,不像刘鹤招降的那些贼人,今日见势不妙投降,明日官军离去又反叛,此起彼伏的没个尽头。

    人人都说大明朝已经穷途末路,有本官在,就不允许这样的局面发生,凡是反叛我大明者——斩!”

    云昭见洪承畴的饭碗干净的如同狗舔的一般,连忙把自己剩下的一点面汤喝干净,放下饭碗道:“你斩天下不臣之辈,你若反叛,谁来斩你?”

    洪承畴仰天大笑,声音大的连房梁上的尘土都簌簌落下,伸手挥挥尘土靠近云昭的脸,喷吐着燥热之气道:“你来斩我,如何?”

    云昭笑道:“一言为定!”

    洪承畴皱眉道:“这是你我第二次定约,你真的认为某家这般人物会有朝一日投降反贼?”

    云昭笑道:“等你棺材板盖上之后,再定你的平生!”

    “小小年纪混迹官场对你不好。”洪承畴不再跟云昭扯蛋,重新拿起玉米仔细看了起来。”

    “等我种这些东西成功之后,我就去国子监读书,真正的去读书,你找一个好知县来治理蓝田县吧。”

    “不,你不能去国子监读书,你会被那些读书人教坏的,金陵十里烟花地,是温柔乡,也是英雄冢,你少年成名,人又聪慧,最难得的是一个干事的练才。

    你这种人去了金陵,不出三年,就会有人招揽你,不出十年,你就会高官得作,骏马得骑

    金陵繁华地,多得是求贤若渴之人,那些人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真正有才华的人。

    只是,他们不会为国选材,只会为一己之私给自己选材,你若进了金陵地,太可惜了。”

    洪承畴的话说的有些伤感,云昭能从其中听出那么一丝丝的真挚之意。

    “我还有一个梦想!”云昭坐直了身子。

    “说来听听!”

    “我想效法班超,率领百骑汉家儿郎出杀虎口!”

    “哦?这倒是真正的雄心壮志,你准备带着一百骑去做什么呢?”

    “当马贼,当最强悍的马贼,在草原上纵横驰骋,杀人劫货,奸淫掳掠,无恶不作!”

    “好!”

    洪承畴猛地拍一下桌子,叫了一声好,还对伺候在一边的管家道:“拿我的酒来,这句话值得某家破戒浮一大白!”

    管家从未见自家相公如此激动过,连忙跑去拿来一坛酒,洪承畴一把拍开上面的泥封,一边往饭碗里倒酒,一边对云昭道:“只要某家还在九边,你若被人追杀的无路可逃,可以来我军中,不论你输赢,你只要做了,就永远是某家的座上宾!”

    云昭豪迈的端起饭碗跟洪承畴碰了一下,就咕咚咕咚喝完了碗里的酒,红着脸对洪承畴道:“你等我,我们九边再会!”

    说完咕咚一声就摔倒在地上,一口酒箭从嘴里喷射而出,而后,肥胖的身体就一抽一抽的呕吐。

    守在门外的钱少少见状,连忙跑进来,先是给洪承畴赔了礼,然后就背起依旧在呕吐的云昭一溜烟的跑了。

    洪承畴喝完了碗里的酒,瞅着地上的酒浆跟白面条有些遗憾的对管家道:“糟蹋了东西。”

    管家陪着笑脸道:“这位知县大人小是小了点,不过呢,是您最看得起的客人。”

    洪承畴点点头道:“能入我法眼的人不多,这头猪算是最特别的一个!

    如果他真的率领一百骑出关纵横草原大漠,就值得我洪承畴以上宾之礼相待!

    收拾了吧,给我准备笔墨纸砚,某家要好好看看这三样粮食,顺便给徐光启去信询问。”

    管家应了一声,就去准备了,洪承畴端起剩下的大半坛子酒,晃晃,心疼的咬咬牙,就端着酒坛子去了书房。

    钱少少背着云昭出了安抚使府邸,才上了马车,就看见云昭稳当的坐在马车里正在用水漱口。

    “你没醉?”

    “才喝下去,就吐出来了,醉了才是怪事,娘的,老子才八岁,这家伙就用这么烈的酒让我喝,不怕我喝成一个傻子吗?对了,你一直在门口听,记下洪承畴说的话了没有?”

    “记住了,我偷听的本事是天生的,而且过耳不忘。”

    “那就好,回去要把洪承畴的话记录下来,好好地研究,看看他的话里面是不是还有别的意思。”

    “好的,我不会忘,少爷,明月楼又修好了,我们要不要再干一笔?

    我偷偷看了,没什么变化。

    已经开业一月有余,今天是一月二十四日,每到这个时间,掌柜的会把这月的流水聚拢在一起,准备明日交账,按照以往的流水来看,不会少于两千两银子!”

    云昭点点头道:“防卫有没有变化?”

    钱少少摇头道:“他们修建了一座地下室,打破左厢房的墙壁就能看能看到密道,然后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明月楼,比上一次还要简单!”

    “好,那就再做一笔买卖,这次来西安花钱太多让人心疼,总要有一个回本的机会。

    去告诉猛叔跟云杨他们,一个时辰后我们在永宁门会和,有官碟在,我们可以连夜出城。”

    钱少少奸笑道:“用不了一个时辰,我觉得甚至连一柱香的时间都用不了。”

    “那就快去!”

    钱少少答应一声,小小的身子就消失在黑黢黢的街道中。

    福伯甩了一个响鞭,马车就慢吞吞的向永宁门驶去。

    虽然把酒都吐出去了,胃里还是有一些残余,云昭此时觉得胃里就像是有一把火在烧。

    喝了满满一葫芦清水,又趴在车沿呕吐了一路的清水,这才感觉胃里好受了一些。

    等马车好不容易磨蹭到永宁门,已经是三更天了,此时,云猛,云杨,云虎,云蛟已经默不作声的跟在马车后面,而钱少少则蹲在车上,不断地拍打着云昭的后背,好让他吐得舒服一些。

    云福用云昭的官碟叫开了永宁门的侧门,一行人悄无声息的在打着哈欠的守城兵丁注视下出了西安城。

    一路走,一边有银子不断地被丢上马车,钱少少很熟练地将这些银锭收在一个送礼送的空空如也的木箱里。

    不仅仅把木箱装满了,还把装干粮的箱子也装满了。

    钱少少盖上盖子喜滋滋的对云昭道:“两千四百二十两银子。”

    云昭道:“又杀了几个人?”

    “三个护卫,被猛叔他们用短弩射杀了,没人惊动别人!事发至少要到天明,走的时候我往火炉里添加了一些柴火,那些仵作就不能确定这些人的死亡时间了。”

    云昭瞅瞅两箱子银锭,不满的道:“我才想起来,你为什么又选了明月楼?”

    钱少少笑道:“本来还想再放一把火的,想到不好脱身,这才饶了她们!”

    云昭闻言,抬手摸摸钱少少的脑袋瓜怜惜的道:“可怜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