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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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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替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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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始条件十分微小的变化经过不断放大, 对其未来状态会造成极其巨大的差别。

    ————蝴蝶效应。

    …………

    盛夏, 海军本部。

    …………

    近来午后小憩, 他的梦境必定杂乱无章,许许多多的零碎片段吉光片羽般掠过, 无边无垠的深灰浅灰,高空急速堕落, 陌生而稚嫩的女孩尖叫, 扬高的水幕, 视野被切断的转换…

    毫无意义, 混乱嘈杂, 最后结局必定千篇一律。

    堆满地下的垃圾, 破碎的玩具, 坏掉的弹簧,以及窸窸窣窣听不分明的私语…那是个陌生而高阔的密闭空间,幽深、萧瑟,散发着灰烬尘埃一般的死寂气息。

    他的视野是躺倒在某个堆满破烂的角落, 浑身僵硬无法动弹, 就象这里密密麻麻坏掉的玩具一样, 不能动也不能发出声音…

    一双洁白的手伸过来,小心翼翼检视他的身体, 靠近的脸…

    每到此时他就象意识被什么无形力量弹开似的, 根本来不及彻底看清对方的模样,只知道是个女人,脸色极白, 白得一点血色也没有,昏暗的环境里,那双眼睛带着出尘的静谧。

    而每每惊醒之后,就会油然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奇异情绪,明明是陌生女人,他的心中竟会充斥着满足与焦虑,失望和欲/望。

    何等荒唐!

    …………

    又一次瞬间被惊醒,他睁开眼睛,深色调的办公室,开在外墙上的窗户敞开着,艳阳高照的天带来闷热,溜进来的海风裹挟了盐味的潮湿,他听见自己溢出的微不可察喘音。

    部分意识沉溺在不久前的梦境里,哪怕仅仅是那女人的手,哪怕无法感觉到指尖的温度,他的身体竟也在不自觉发烫。

    盯着前方的空气怔愣良久方才垂下眼帘,他哼了声————手中拈着笔,笔尖下是一份紧急公文…批阅处只签了个字母,却是…

    睡着了吗?

    真是太松懈了!

    狠狠地皱紧了眉,指尖微微收力,只是不想笔尖却再写不出任何一个字,哪怕是他极力收敛心神,试图专注解决堆满办公桌的文件,然而他手中的笔背叛了大脑,停在那纹丝不动。

    半晌,他到底还是丢开系列待解决的事务,起身从办公桌后方转出,走向室内附带的洗漱间。

    拧开水龙头,用几捧冷水让自己清醒。

    片刻过后,蒙在意识上的混沌薄纱渐渐褪去,他支起身,双手撑住洗漱台水盆边缘,静静的看向墙上这面镜子:

    他的脸————只是,看进眼里却觉得熟悉又陌生。

    也不知哪里来的认定,当他看向镜子里的这个男人,就象是看着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镜子里映出看了几十年的熟悉五官,严苛,凌厉,抿紧的唇角显得————怎么说来着?薄情又冷血,犹记得某个同僚一次醉后是这样形容他。

    冷血?或许。

    进入军队那天开始,他就抛弃了普通人的感情,情绪丰富之人多数软弱,而弱者根本无法承担责任。

    需要用鲜血和人命浇筑的守护世界的责任。

    至于薄情,也或许。

    选择成为海军守护正义那天开始,他或许也失去了为某个女人深情的资格。

    沙场征战生死一线,谋夺算计运筹帷幄,他早已经磨练出一副铁石心肠。

    同僚醉后的评论倒是一语中的,只是不知怎么,现在他看着自己,却这样陌生。

    …………

    他看着镜子,镜中人同样看着他。

    一双空洞的眼瞳,沉郁瞳色深处依稀仿佛卷起浅浅的金红,这一刻,他的自然系恶魔果实似是违背了意志,瞳膜看清的东西导致…他几乎失控的元素化。

    有什么藏匿的秘密正在蠢蠢欲动…

    …………

    镜里镜外面面相觑,时隔良久,直到办公室外一记敲门声惊动了他。

    闭了闭眼,重新睁开时,镜中人一双眼瞳冷厉沉郁的直视着他。

    他垂下眼帘,转过身,走出这处沉闷到令人快发疯的狭隘空间。

    几步重新走回办公桌,端坐在后方的皮质靠椅中,他抬了抬下巴,沉声开口,“进来——”

    顷刻间,橡木色的门扉应声开启,门外站着他的副官。

    “萨卡斯基元帅。”

    …………

    花了几分钟时间聆听副官报告的事务,随即针对它迅速做出决策,命令下达后,他看了眼立在办公桌前的副官,犹豫片刻复又交代几项毫无关系的事让副官去办理。

    隔了会,待得办公室的门又一次阖上,室内余下他一个人的时候,他没有如往常那般继续埋头工作而是沉沉地靠进椅背,缓缓眯了眯眼睛。

    到现在,萨卡斯基已经没办法继续蒙蔽自己,他确实出了问题。

    并非记忆出了问题,近来也曾反复回忆日常中的细节,‘中了恶魔果实能力者能力’这点可能性可以否决,他本身的异常是随着那些片段梦境产生而出现,是一种自我认知的混淆。

    哪怕不愿意承认,他也很清楚自己存在异常。

    近日里他一直被人敬畏的称呼为:‘萨卡斯基元帅’————虽然此时掌控的权力是半生野心的达成,然而…他很确信,自己离目标尚有一步之遥。

    不是‘萨卡斯基元帅’,他现在只是‘海军大将赤犬萨卡斯基’。

    而一旦承认异常的存在,另外那些细节混淆就再也无法忽视。

    方才他让副官去机密档案馆调阅近三年内全部大事件卷宗,为的就是一项一项比对,进而从中找出异常的原因。

    事发必有因。

    当然,萨卡斯基不认为此时是一场幻境,毕竟,他的霸气使用毫无阻碍。

    并且萨卡斯基也不觉得,哪位能力者强悍到能够将海军阵营的顶尖人物们尽数收入幻境————战国元帅,海军英雄中将卡普,大将黄猿波鲁萨利诺,本部诸位强悍的海军中将,绝大多数他记忆中的海军强者都毫无异样。

    只是,他所知的某些细节出现巨大偏差。

    他此时所处的地方是海军本部,只不过这个本部并非萨卡斯基认知中的马林弗德,而是伟大航道后半段,新世界的G1基地。

    G1基地和马林弗德被调换,前者成为以‘萨卡斯基元帅’为海军统帅的新本部,后者则作为一处新设的海军基地镇守香波地群岛附近海域。

    海军战国元帅此时已卸任,新职位是海军大督查。

    海军的中流砥柱,英雄铁拳卡普交出麾下所有兵力,以半退休的状态,开始致力于培养新兵。

    黄猿大将,波鲁萨利诺接任原大参谋鹤中将的职责,成为海军新任元帅的参谋长。

    至于其它的…剩下更多会造成记忆混乱的情况,萨卡斯基决定暂时不予理会。

    仅仅是上述那些已经足够他混乱到今日————这个世界是真实的,它没有问题,那么,有问题的就是他本身。

    而造成一切的始作俑者,又是谁?

    或者仅仅是…失去过一段记忆而已?

    如果只是失忆,那么,他有两年接近三年的时间被谁偷走。

    记忆里最终截止的是海圆历1519年,今时今日是海圆历1523年,除了人事巨大变迁,还有别的什么东西同时消失。

    即使他还不清楚自己丢了什么,那种空茫失措的感觉却如影随形。

    …………

    独坐在办公室内许久,他的目光牢牢慑定虚无中的远方,面庞始终见不到波澜,森冷的双瞳深处,再次失控的岩浆能力,火撩草原般燃起金红炽焰。

    片段梦境中那个不该存在的女人。

    让他身体发热的指尖…

    他一定要查到,她究竟是谁。

    首先,就从丢失的那三年时间开始着手,如果是记忆存在问题,虽然目前毫无头绪,不过————海军本部机密档案馆内收藏的,犹如浩瀚大海的绝密卷宗,或许能让他窥见端倪。

    哪怕档案之中也找不到线索,至少,越多的情报资料越能保证他不会在日常行事中暴/露自己。

    原因无它,为了军心的稳定。

    一个失忆的海军元帅会带给海军阵营怎样的动荡?

    半生沙场征战,阴谋诡计里打滚,萨卡斯基很清楚权力顶端的震荡不安会造成怎样的混乱局势。

    他从没有畏惧过什么,同样,他也不愿意冒任何一种风险。

    尤其是那未知后果波及的是海军阵营时。

    即使自我认知出现混淆,对自己现在所处的‘海军元帅’位置没有一星半点的真实感,他同样也还是记得必须履行责任。

    因为他是一名军人。

    雪白将领披风背后的正义二字,海军的正义,他的正义…是铭刻在骨血中的信仰。

    这一瞬,几近失控的元素化蓦然熄灭,瞳孔深处翻腾的金红暗涌悄无声息褪去,所有狂乱思绪被强制压抑,他恢复了冷静。

    抿了抿嘴角,萨卡斯基的视线重新定格在面前堆满办公桌的这些文件上,随即抬手取过搁在一侧的笔与尚未签署的文件。

    黑色的碳素笔在指尖转过一圈,笔尖停顿一秒钟复又落下,纸张的署名处细黑笔划流畅勾勒出苍劲有力字迹。

    他的名字。

    …………分割线…………

    数十年如一日的工作狂属性带动下,不知不觉间白日过去。

    窗户外夕阳西照,本部建筑内的喧哗归于沉寂,完成工作的将官士兵们陆续离开岗位。

    一盏一盏的灯无声亮起,渐渐又是夜色深沉。

    …………

    柔静的桌灯下,将手中最后一份文件归集到它应该呆着的位置,到此,积压了一个白天的事务算是完美收稍。

    翻开备忘录确认过当天再没有别的什么紧急公务,随即把它收进抽屉,最后,萨卡斯基慢慢的抬起眼睛,视线略略偏移,最后落到办公桌一角叠放的浅棕黄卷宗袋上。

    傍晚时分,副官带着它们前来复命————近三年内发生的大事件详情,及其事后海军情报部队的调查记录,这些卷宗以日期编号为顺序,依次堆放在触手可及的位置。

    最上首的牛皮纸袋上标注:海圆历1520年。

    沉默片刻,他探出手去,不知怎么却在指尖触及最上首这个卷宗袋时鬼使神差的略过它,转而抽出最下方的那个。

    将它取到面前,定睛一看复又一怔。

    宗卷日期为海圆历1523年,却是不久前方才尘埃落定的事。

    只是这一刻,萨卡斯基也来不及深究,方才心头霎时间浮现的那点诡异究竟所谓何来,象灵光一闪却转瞬即逝,潜意识里有什么东西催促他先拿起记录最近事件的档案,而不是循序渐进。

    他打开了它,抽/出其中装订成册的资料,摊开在桌面上:纸张上的墨黑字迹,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德雷斯罗萨’…

    …………

    海圆历1523年。

    海贼草帽蒙奇.D.路飞击败王下七武海海流氓唐吉诃德.多弗朗明哥。

    唐吉诃德.多弗朗明哥,及其家族成员,干部8人,最高干部3人,身份确认被捕入狱,现关押于深海大监狱因佩尔顿。

    原王下七武海唐吉诃德.多弗朗明哥属地,德雷斯罗萨前国王力库.多尔德三世重回王位。

    海军本部大将藤虎奉命追剿海贼草帽路飞,未果。

    草帽海贼团逃离德雷斯罗萨,现行踪不明。

    …………

    短短几行字记录的事件惊心动魄。

    继沙鳄鱼之后,又一位王下七武海栽在草帽小子手上吗?倒确实是有资格列入海军机密档案库的‘大事件’。

    萨卡斯基眯起眼睛,视线停在[海贼草帽蒙奇.D.路飞]这行字上,捏着资料纸页的手指微微一紧,下一秒却又松开,半晌,冷冷的哼了声。

    草帽,在他记忆中还只是个新人海贼,东海出身,航期伊始就陆续做出惊人之举,其率领的海贼团极罕见的人数稀少,确认的仅有七人。

    不过,哪怕仅有七名成员,草帽小子也是海军重点关注的新人,D的姓氏,蒙奇家族的复杂背景,麾下更收录了世界政府视为眼中钉的恶魔之子妮可.罗宾。

    而妮可.罗宾…

    政府特工针对她的行动设定在七水之都,萨卡斯基的记忆截止于…青雉库赞那蠢材将有权力发动屠魔令的黄金电话虫暂时交给CP9指挥官。

    以彼时情势,若是没有在七水之都全军覆没,之后航行如再无意外,蒙奇.D.路飞将会是当年的超新星之一。

    对于海贼草帽小子,萨卡斯基的认知是麻烦人物,一来是那个D,二来也因为蒙奇,虽然痛恨海贼,平心而论,单就能力,他倒不认为草帽路飞的终点会是七水之都。

    只是没料想,三年后竟到了如此危险程度。

    …………

    隔了会,萨卡斯基松开手中这份被指尖掐出几缕褶皱的资料,将它搁置到边上,强迫自己转开心思,毕竟此刻已经来不及做任何事后补救。

    至于重新定义后危险程度升级的草帽小子…下次确定行踪,才是剿灭对方的好时机。

    现在————他需要解决当务之急的问题。

    扔开那张会叫他杀意凛然的事件记述,继续往下翻阅卷宗内记录,海流氓唐吉诃德.多弗朗明哥覆灭事件的后续补充材料。

    接下来,萨卡斯基花了点时间细细翻阅这些,海军情报部门在德雷斯罗萨事件后调查的结果,与,唐吉诃德家族干部成员的详细资料。

    越看他的眉心皱得越紧:

    以烧烧果实为饵的斗牛竞技场血腥赛事。

    建在地下深处的从事军/火、毒/品、人/口/买卖的走/私港口。

    制造人工恶魔果实的工厂。

    经由能力者之手接触变成玩具被奴役的人群,海军,海贼,政府官员,普通民众。

    唐吉诃德.多弗朗明哥将德雷斯罗萨据为其王下七武海附属岛屿的十年时间里,整个国家陷落在谎言与暴力的统治下,当黑/幕揭开之后,藏在其中的真相令人发指。

    …………

    看到这里,电光火石间,萨卡斯基只觉得脑海中飞速滑过几幅零碎片段————似乎是卷宗记载的东西依稀仿佛叫他想起了什么来。

    而怔愣过后,他将桌面上阖起的卷宗资料重新翻开,一页一页细细翻找,最后视线停在记录着唐吉诃德家族某位干部个人资料的这一页。

    因佩尔顿的刑房中,任何一个受刑者都不再有秘密,入狱后,每个人所知道的东西都会情报部门挖掘得一干二净。

    曾经受到王下七武海庇护的海贼团重要干部也不例外,生平经历,所知晓的内/幕,以及个人的秘密,都一五一十吐露,且被记录:

    能力者砂糖。

    资料记录此时她关押在深海大监狱,个人情报记录所用照片也是入狱时所拍摄。

    一个不起眼的稚嫩小女孩,照片上看十岁左右,记录却显示其真实年龄为22岁,唐吉诃德家族重要干部,隶属梅花军。

    童趣果实能力者,超人系,发动条件为碰触,能力者能够将触碰之人变为所想玩具,同时与被变为玩具的目标有关之人,会失去‘玩具’的所有记忆。

    唐吉诃德.多弗朗明哥自喻为乐园的德雷斯罗萨,‘爱与激情与玩具之国’,实际上,半数国民外界称为奇迹的‘活着的玩具’,竟都是这位家族干部,童趣果实能力者砂糖制造的玩具奴隶。

    直勾勾盯着面前摊开的文字资料,蒙在意识上的迷雾犹如被一道闪电蓦然劈开————按在案桌的手竟不自觉元素化,掌心触及的深色橡木桌无声无息化为一缕青烟。

    …………

    一瞬间体内有什么开始不受控制的剧烈动荡,一重复一重的巨力撞击,象是什么东西猛地挣开枷锁,凶狠地攻击他的意识。

    甚至坚持不了多久,他的清醒开始溃散。

    清晰的视野水波似的轻轻晃动几下,随后,自边缘处一缕一缕金红颜色慢慢浮现,一寸一寸腐蚀,以不可控制之速侵/占了他的视线。

    五感变得迟钝————很快又完全失去————

    …………

    坠落深渊那般,意识急速往下堕。

    一直一直往下沉。

    许许多多的零碎片段吉光片羽般掠过,无边无垠的深灰浅灰,高空急速堕落,陌生而稚嫩的女孩尖叫,扬高的水幕,视野被切断的转换…

    堆满地下的垃圾,破碎的玩具,坏掉的弹簧,以及窸窸窣窣听不分明的私语…

    …………

    …………

    他猛地睁开眼睛。

    入眼是昏暗的高穹,陌生而高阔的密闭空间,鼻端充斥着灰烬尘埃一般的死寂气息。

    与近日的梦境一模一样,或许是他又一次毫无预兆的入梦。

    不过,现在他觉得自己取回身体的控制权。

    最初的惊愕过后,萨卡斯基试着撑起自己,随后扭头,慢慢的环顾周遭一圈:

    同样是梦境里堆满破烂的地方,却因为视角改变而看得更清晰,目光所及是密密叠叠的破碎玩具,他在的角落似乎经过清扫…

    梦里的人背对着他,正弯腰在堆积物里翻找着什么…此刻她闻声回过脸,“你醒了呢!”对上他的目光,她随即急匆匆的跑向他。

    这次,萨卡斯基看清楚了这个女人,凑到他面前的是一张苍白的脸,眉宇间蓄着郁郁的柔倦,清亮温婉音色,语调显得惊喜交加,“你醒了呢!”

    “太好了。”她看着他,那双出尘静谧的眼瞳浮出浅浅水汽,“已经半个月,我还以为…”说到这里又停下来,安静了几秒钟,细细的看了他一会,眼神里慢慢多出几丝惊疑,“你——”

    他错开她望向他的视线,目光放低几分————慢慢的巡视自己的身体,最后,目瞪口呆的停在…一双前爪上!!!

    虽然隐约猜到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这一刻!萨卡斯基只觉得脑中轰的一声,全部理智一瞬都被映入眼帘的景象烧得灰飞烟灭!

    他说感觉怎么如此诡异!

    深红色的、铁皮质、动物前肢!

    是标准的蹲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