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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还在吵架吗?”冯究望问,距离那个夜晚已经过去近两个月,“还没和好?”
俞还拒绝回答,下颌抵在衣领上能看到头顶的发璇。
“俞还。”冯究望叫他。
俞还有些泄气:“非要这样吗?”
“什么?”
“非要戳在我的痛处你才开心,才能让对话继续下去?”
“原来我在哥眼里这么糟糕吗?”
“什么叫在我眼里你就是啊。”俞还抬头对上少年的眼,“大一的时候明明那么不愿意和我打招呼,见到我就躲,你以为我不知道?”
冯究望冷静地回应:“唔,这是在翻旧账?”
俞还炸了毛:“这哪里翻旧账?!不是事实吗?”
“所以说你那时候就注意到我了,并且对我不和你打招呼这件事耿耿于怀?”
“不,也不能这么说,怎么什么话到你嘴里就变味了?!”
冯究望无辜地耸肩。
俞还更加气馁,手杵着脑袋叹口气:“反正我的事你不要抱有那么大的好奇,没什么值得你深究的,就是一些很平常又无聊的琐事。”
“怎么能这么说?”冯究望也学他杵着下巴,“光是半夜出现在酒吧门口这件事就很不平常了。”
“冯究望!”
“对不起。”
“不要我一生气你就说对不起,你根本就没有诚心悔过!”
“老师。”冯究望忽然改了称呼,“你生气的样子有点好看。”
俞还一时不知道冯究望是在挖苦他还是开玩笑又或者是真的这么以为。
总之少年的这句话令他没法再接下去。
冯究望补道:“当然笑起来也很好看。”
带着春天的颜色,绽开也是漂亮的色泽,娇嫩的花蕊和脆弱的花瓣。
“你不觉得你的话题太跳跃了一点吗?就算你这么夸我也不会让我消气。”
“所以到底为什么生气?因为我提到了你的‘女朋友’?”
俞还皱眉:“他不是什么‘女朋友’,你这么说话很让人不舒服。”
“抱歉?”冯究望毫无诚意的道歉,“那是男朋友?”
俞还没说话。
“不是都一样吗?反正都是在交往的人。”冯究望说的很直白,“你们为什么吵架,他对你不好吗?”
俞还当然不会回答他。
他忽然站起身,那双近似于黑的眼瞳里有俞还的倒影,扭曲又模糊地映在眼底。
“如果他欺负你,可以向我求助。”冯究望俯,温热的嘴唇里吐出冷淡的话语,“打架我还是很在行的。”
“冯究望,这是一个学生该和老师说的话吗?”俞还逐渐变得严肃起来,因为少年漫不经心的态度以及展露出的非常赤裸的危险性。
“是你说现在不是工作时间。”少年有成熟的棱角和稚气的笑容,两者融合在一起,不突兀的体现出外貌带给他的优势,足以令人心软,“我以为我们是朋友了。”
俞还却不吃这一套,十分不留情面:“我们是师生,我是老师你是学生。”
“是吗?可是我们还分享了秘密。”冯究望用手指自己又指俞还,“你的还有我的。”
“哥。”他的音调微微压低,透露出古怪的愉悦,“你该不是以为谁都知道我家里的情况吧?”
俞还愣了愣,他是完全没想过这件事。
“知道的人只有楚夏怡。”冯究望说,“而我只跟你讲过。”
原来一开始他就踏进冯究望编织的陷阱里。
俞还脸上闪现出片刻茫然,随即撇开脸,显出鸦黑纤长的眼睫,“那又怎样?”
但是蝴蝶没察觉,翅膀裹在晶莹透明的丝线里,仍然颤巍巍地想要飞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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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冯究望接到家那边打来的电话,女孩故意用很凶的语气说:“我妈让我问你到学校了吗!”
冯究望:“到了。”
冯悦较真道:“你一定很早就到了,都不跟我们说一下!”
“离得这么近,也没什么必要吧。”
“我妈担心你!”
“是吗?那你不担心我吗?”
“我才不担心你,你别回来才最好。”
“是你说的,那我寒假不回去了。”
女孩着急“哎”了一声,支支吾吾说不出话,对着话筒超大声的“呸”了一声挂断电话。
冯究望一个没注意被“喷”到了,拿远了手机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吴浩非进屋见他无所事事坐在椅子上,忍不住道:“这么闲啊?老张留的作业你做了没?”
“做完了。”
吴浩非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真的?”
“嗯。”
“靠,你最近怎么回事?是不是和你那个外语系的小美女重归于好后被爱情滋润透彻了?这么勤奋上进。”
冯究望抬眼:“关她什么事?”
吴浩非可惜地摇摇头:“身在福中不知福,饱汉不知饿汉饥啊。”
似乎是为了响应吴浩非的话,隔天楚夏怡带着她的几个小姐妹出现在篮球场,个个打扮的靓丽,己方球员频频出错,最后冯究望不打了丢了球直接往观众席走。
冯究望站到楚夏怡面前,不等女生说话,他弯在她耳边说话,身后有吹口哨和起哄声。
冯究望:“你们能去别处开屏吗?”
楚夏怡眼角抽了抽:“只有公孔雀才开屏。”
“抱歉,不严谨了。”他没什么诚意地说道。
“篮球场又不是你家开的,我想去哪里都可以吧?”楚夏怡挑衅,笑容甜蜜的像糖浆,粘稠洒在浮面,不知道的以为他们在说什么腻味的情话。
冯究望点头。
是这样没错,但是这几个女生时不时冒出一句“xx好帅”、“穿黄衣服那个小帅哥叫什么啊”这谁受得了。
大家的心思都不在篮球上那干脆别打了,冯究望坐在离女生最远的看台一角。
楚夏怡明目张胆走过来,“你感冒好了?”
“没有,离我远点,小心传染。”
楚夏怡没忍住踢了他的鞋尖。
“你非要这个态度对我吗?我是上辈子欠你什么了?”
“不知道。”冯究望说,“我不是一直都是这样吗?”
“所以才气人!”楚夏怡咬牙切齿,“我倒要看看谁能让你破这个例,把这个死脾气改改!”
冯究望忽然看到什么,双腿曲起踩在台阶上把半张脸埋进胳膊专注看着球场。
楚夏怡忍不住细看他的眉眼,那么细致向上挑的眼,显得他这个人都很冷清。
楚夏怡没见过冯究望的亲生母亲,只是隐约听人提起过,女人是个冷美人,和冯究望的父亲吃了大半辈子苦,后半生也没能好好享福,早年操劳身上落下不少病根,早早的去了。他们都说冯究望长得像父亲,嘴唇像,鼻子像,脸型轮廓都像,唯有眼睛神似母亲,乃至于冯母刚去世的那段时间,冯琛见不得儿子,看到那双眼睛就眼眶发红泛起哽咽。
他们说冯父是个痴情种。
冯究望小学刚读完就被接去爷爷家住,理由也令人唏嘘,是因为那双过于冷淡又细致的眼睛让冯父总能想到冯母,于是把孩子送远一点,自己好安心工作,对外宣称自己工作忙,没空管孩子,交给父母管教。
楚夏怡见到冯究望也就是在那个时候。
小县城里来了一位小少爷,多稀奇的事儿,值得邻里的小孩都来看看,她也扒着门偷偷往里看,先看到一双干净的球鞋,然后看到一个比自己高出许多的男孩,留着学校不允许的短发,字正腔圆说着普通话,说话都带着锐气。
“你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