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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清兰站在海关外,静静地看着海关警察从赵少龙的包里翻出大袋的毒品,静静地看着他被警察带上手铐带走。
虎清兰伸手向着赵少龙离开的方向,想抓住什么却入手一团空气。直到赵少龙和警察的身影在海关里消失不见,紧呡嘴唇的虎清兰放下手。看了看旁边身边歇斯底里嘴里喊着“少龙、少龙”的年轻女人,转身走出海关。
谢秋儿死死抱住想冲击海关的谢晚冬,这个情形完全出乎她的预料,赵少龙居然携带大批毒品入境。目测如果那些毒品都是货真价实的海洛因的话,就那数量赵少龙被枪毙十次都有富裕。
“晚冬姐,少龙哥不可能带毒品的。你不要慌,他一定是被人陷害,我马上打电话给秋哥。”谢秋儿一手扶着快瘫倒在地的谢晚冬,一手拿出电话拨打。
谢晚冬放开抓着海关栏杆的双手,抹了抹眼泪,摸出电话开始按号码,“秋儿,我知道少龙一定是被人陷害的,我打给爷爷,让他找人救少龙。”
赵少龙脑子暂时空白,木然地被几个警察押上警车,被扔进了有厚重铁门的拘押室。坐在拘押室的板床上,赵少龙紧紧捏着拳头,胸口里面怒火在熊熊燃烧。
几十袋毒品啊,我靠,到底是谁这么缺德带冒烟?赵少龙除了在影视作品和罪案新闻里看到过这么庞大数量的毒品,从小到大现实里连小颗粒的麻古都没看到过。
那袋土特产是越南那两个汉子送的,当时里面绝对没有这些东西。邮轮是谢秋儿联系的,邮轮上的大套间每天都有两个大汉当保镖站岗执勤,普通人是绝对没机会进入房间的。
谢秋儿和邮轮上的人狼狈为奸陷害自己?谢秋儿没动机啊。邮轮上那几个保镖陷害自己?根本不认识,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何来陷害,有钱买大批毒品来害人还当毛线的保镖啊。
难道是把袋子扔路上再回去捡那一段时间被人调了包?自己干嘛要没事把袋子扔路上,扔就扔了吧,干嘛还手贱去捡回来……果然脚踩两只船会被天打雷劈啊!
赵少龙现在悔得肠子都青了,贩运这么多毒品最后只有死刑一条路可走。调包客肯定是想借自己手收把毒品运出海关。过关时一定藏在某个角落里看到货现人抓的一幕。这时候一定已经跑出八百里开外深藏功与名,断然不会良心方发现回来投案自首,帮自己这个无辜人士挨这一枪。
赵少龙捂住脑袋,这时候他很想来一支烟,可惜口袋空空,所有东西都被搜走代管。拘押室里有一股淡淡的霉味,他吸了吸鼻子,不习惯也必须得习惯,这股霉味想必会伴随自己很久。
……
谢妄竹难得像今天这么心浮气躁,稳住情绪后轻轻放下电话,看着面前眼睛里怒火冲天的孙子谢晚秋摇了摇头说,“年轻人怎么这么沉不住气,你现在管着谢家里里外外一大帮子事,要做到喜怒不形于色。”
“爷爷,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跟赵少龙的关系,我这条命就是他救的。这小子虽然还是个学生,但现在有房有车,海外说不定将来还有一个旅游岛屿的股份,凭什么会傻到去运毒。他是被人陷害的,我能不生气吗?”谢晚秋手里捏着电话,不停反复摆弄。
谢妄竹白发苍苍,面容清雅,看得出年轻时也定是个祸乱情场的翩翩美男。谢家几代单传,只到谢晚秋这一代多了一个小孙女,谢妄竹疼谢晚冬好比心尖尖上的肉。刚才谢晚冬在电话里一通大哭,直哭得谢老爷子心碎肝疼胃发凉。
好不容易在电话里拍胸口保证一定让赵少龙沉冤得雪,才安慰住似乎要跳江自尽跟赵少龙做一对同命鸳鸯的谢晚冬。谢妄竹皱着眉头说,“晚秋,这次是检验你能力的时候到了。必须要救出赵少龙,你妹妹不知道被那小子下了什么迷药,还非他不嫁了。”
谢晚秋皱了皱眉,“听那混小子说晚冬已经有了他的骨肉了,你别生气,现在的年轻人是这样的,思想比较前卫。”
谢妄竹手啪地一声拍在椅子护手上,椅子护手应声而碎,“宋青丹这个老不羞教出来的徒弟果然跟他一样不是省油的灯,难怪冬儿丫头要死要活的非救他不可。我给那老东西打电话,他那国家级顾问白当的,让他也想想办法。”
谢妄竹说完拿起电话拨打,对谢晚秋挥了挥手,像赶苍蝇似得把谢晚秋赶出书房。
“老家伙,你做的好事。哦,不,你徒弟做的好事……我今天非跟你算个明白。”谢妄竹对着电话大喊。
宋青丹正在等最后一炉麒麟丹出炉,突然接到谢妄竹的电话,接通后就听到一通咆哮。宋青丹把皱了皱眉,大声说,“什么事要跟我算帐,我徒弟的事,哦,是不是为了那个东北王严欢的事啊。我觉得麦蒙做的没错,有什么你就说吧。”
谢妄竹愣了愣,“严欢不是还在你那里养伤吗?”
“他被麦蒙治好了,现在大概已经回到东北,病人帮你治好了,我还没问你要医药费呢。你找我徒弟算什么帐,你老糊涂了吧?”
“治好就治好了,反正哥老会知道不是我们谢家搞鬼就成。我不是说这个事,我是说你那个关门弟子赵少龙。”谢妄竹声音越来越大。
“少龙怎么了?”
“他,他强奸了我孙女。哦,算不上吧,反正你们师徒没一个好东西,当年要不是你跟我死缠烂打,麦蒙的奶奶会远嫁到海南去?”
“老东西,当年的事就别说了。少龙和你孙女是两情相悦吧?这是喜事啊,我问问少龙,如果他也不介意。我过段时间就到你们谢家下聘,保管不会亏待了你孙女。”宋青丹的声音里透着喜气。
谢妄竹听完沉默了一会,情绪低落的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确实是这么回事,孙女如果真心喜欢赵少龙,两个人有那种事谁能干涉。
“先不说这个了,你不是挂着国家某部门安全顾问的头衔吗?你关门弟子出事了。他从越南回国,在北海的海关被人查出行李中有大批毒品,数量相当巨大。你快想想办法吧,再晚就不好弄了。”谢妄竹说完,不等宋青丹回答挂掉电话,走出门大喊,
“晚秋,你马上出发去北海,想尽一切办法,我不能让重孙没了爸爸。”
……
北海最豪华的酒店房间里,谢秋儿按着一脸憔悴谢晚冬的肩膀。谢晚秋一脸凝重地看着对面的三个大律师,背后站着虎背熊腰的铁塔。
“你们都是经验丰富的资深律师,难道没有其他思路可以把赵少龙捞出来。”谢晚秋盯着三个律师,随手从怀里掏出支票簿,轻轻放在茶几上,随口说,“只要能脱罪,价钱不是问题。”
坐沙发中间的律师是全国最知名的刑事律师之一江海洋江大状,旁边两个是他的助手律师。江律师人如其名,师从名家关系过硬面儿广,各路朋友遍布江河湖海。各种机关奇巧的案件到了他手上都能弄出新思路新打法,钻法律空子,走灰色路线更是行家里手。刑事案件辩护未偿一败。
当然为了维护自己的名声,没把握的官司通通交给律师事务所的其他新晋律师去练手也是常有之事。他经手案子的被告沉冤得雪有之,逍遥法外有之,就是没一个锒铛入狱的。打官司的手法毒辣狠准,敢想普通人不敢想。法庭上走位猥琐,思路诡异,各省各庭法官看到他都头疼欲裂,圈内人送外号江烂人。
江律师带着高度近视眼镜,镜片后精亮的目光从支票簿上不经意扫过,咳嗽两声后声调低沉地说,“现场落网,证据确凿,数量巨大……在越南上邮轮时他提着那大口袋的视频都被人送到缉毒科了。这案子于法于理,都是铁案。谢先生,实在是爱莫能助。”
谢晚秋抬起放在大腿上的手,手指在支票上的数字上弹了弹,大声说,“江大状,我不介意在这个数字后面添个零。”
江海洋面色陡变,倒抽了一口凉气。就面前这数额已经是他纵横律师界看到的律师费最大金额。普通律师恐怕要打半辈子官司才能挣到这么多钱。不过这金额虽然很吸引,还没到让他咋舌的地步。但是如果再加一个零的话,挣了这笔钱立刻就可以退休了。
“无罪辩护基本等于自寻死路啊……”江大状皱着眉头,面色凝重。
“能保住命吗?”谢晚秋声音低沉。
江大状揉了揉额头,咂吧着嘴,盯着支票一脸的心不甘情不愿,“谢先生,赵少龙这案子,就算他供出十个背后的贩毒大鳄,也保不住命。数量太大了,2.4公斤啊,能枪毙十次。”
谢晚冬抱着肩膀,身体微微发抖,突然呜呜哭出声来。谢秋儿把她抱在怀里,拍着她肩膀,也是一脸的悲戚。
“如果你不介意,我推荐我开的律师事务所的张律师给你,虽然不能脱罪,也能尽尽人事。”江海洋大律师明显舍不得桌上的支票。
“尽你妹的人事,没本事保住赵少龙的命就给我滚。”谢晚秋刷地一声站起来,冷冷说,“铁塔送客,给我重新找最好的律师。”
江大状脸色发暗,胸口起伏不停,突然说,“谢先生,你再给我一天时间想想案情。不是我夸口,如果我打不赢这个官司,世界上再也没人能保住赵少龙的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