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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老李这狗东西,最近不提这一茬了!
不过,谁能左右李世民嫁女这样的大事?
虽然豫章是公主,但毕竟不是以公主的名义嫁人,而是是以长孙无忌府上的名义出嫁,朝中大臣自然插不上嘴。
人家齐国公府愿意把女儿嫁给王子安当侧室,谁还能说三道四?
难道是宗正寺?
王子安心中一动,若有所思。
这种情况下,大概也只有这个宗正寺有立场出来说话,还能令李世民无可奈何了。
这种事,自然不能靠硬来。
不过,王子安相信,没有解决不了的困难,如果有,那一定是天平上的砝码还不够多。
“是时候,见一见这位大唐皇室的大宗正卿了……”
……
有了自己的宅子。
薛仁贵夫妻自然不好意思再继续寄住在王子安的府上,依着他们夫妻俩的意思,坐月子,又脏又乱,还是回自己家坐月子去比较合适,结果被程颖儿和孙老夫人拦住了。
“女人家坐月子,不比其他时候,万一受了什么风凉,那就是一辈子的事,再说住在这里,万一有个什么情况,还有你师父在一旁帮忙照看着——这可是满长安,求都求不来的福气,搬出去做什么……”
“你们只管住下,等孩子满月再说……”
程颖儿大手一挥,一锤定音。
薛仁贵夫妇只好满心感动地接受了自家师母这份好意。
对这些女人们的这些弯弯绕,长乐向来不想这些,王子安也是向来不管,家里的事,只要不太出格,交个女人们操心就是,左右都是无所谓的事。
不过有一件事,他觉得还是有所谓的,那就是想办法去见一见大唐宗正室卿。
好好交流交流。
不过,如今老李并没跟自己摊牌,自己该找个什么样的理由呢?
想到这些,王子安就不由眉头微皱,当调侃戏弄李世民君臣的新鲜劲下去之后,他已经开始逐渐感觉到,两人目前这种状态的桎梏。
就比如现在。
就没办法直接去找对方理论。
这就很淦!
“等过了这一茬,就跟老李摊牌!”
没办法,因为他知道,如果现在就和老李摊牌的话,他和豫章公主的事情恐怕阻力更大。现在没有摊牌,老李还是那位有着爵位的皇商,豫章也不是什么公主,很多人就算是知道怎么回事,也愿意装聋作哑,假装不知道。
可一旦摊牌,就不一样了。
让一位堂堂的公主,去给别人当三房甚至是四房?
亘古未有!
到时候,别说别人,恐怕就连杜如晦、房玄龄、长孙无忌和魏征等人,都得跳出来反对。就算是心中不愿意反对,也由不得他们。
皇家的脸面不要了?
王子安一想到,原本早该娶回来的媳妇,硬生生被耽搁在家里,就觉得心中郁闷,干啥都不香了。
“来人,抬锤……算了,备马!”
咱是去友好拜访,以理服人,不是打砸抢。
带一对擂鼓瓮金锤好像有点不太合适?
……
王勐现在很忙。
身为外管事,现在他不仅主管着贞观大剧场,还要兼管着长乐商行那边的一些事务,连回来找门房的老兄弟们吹牛打屁的时间都少了。
但即便如何,那也得见缝插针地回来。
做人,不能忘本。
就这么讲究!
“兄弟们,当时你们是没看见,我一看有人竟然敢在剧场闹事,调戏我们那里的姑娘,当时就火了,勐地站起身来,一拍桌子,大喝一声住手!嘿,哥几个,你们猜,当时怎么着……”
王勐说到兴奋出,勐地一拍门房里的桌子,站起身来,往前横跨一步,模拟着当时的情景。
眉毛倒竖,怒目圆瞪,右臂抬起,并指如剑,威风凛凛。
“嘿,你们不知道啊,那些小混混当时就被我吓得尿了裤子,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如葱,高呼大王饶命……”
“王管事,不能饶了他们,您一定得给他们点眼色瞧瞧,免得让他们小觑了咱长安侯府门房六雄……”
门房里这些,都是跟他平时笑闹惯了的,听这货,又惯常地开始胡咧咧,吹牛皮,顿时就有人强忍着笑意,煞有介事地站出来给他摇旗呐喊。
几个人俨然化身了隋唐英雄传当中的英雄好汉,此时角色代入,说得正热闹,发现王勐如同被孙悟空施了定身法一样,忽然就没了动静,而且脸上的神情逐渐兴奋。
有些纳闷地扭过头,顺着王勐地目光望了过去。
然后就看到,自家侯爷,骑着心爱的追风白点万里龙驹马,面色如常地府邸里面走了出来。
也没啥特别的啊。
这货这么兴奋干什么?
“不对劲,不对劲……”
随着王子安距离大门这边越来越近,王勐口中忍不住喃喃自语,搞得其他几个房门一头雾水。
“这不是很正常吗?什么不对劲……”
几个门房满脸不解。
“你们懂个屁,眼神,知道不,侯爷今天的眼神有杀气——那天打上王家大门的时候,就是这个眼神……”
几个人顿时不明觉厉。
就在他们面面相觑的档口,王勐已经一个箭步,抢到了王子安的马前。
“侯爷,我给你牵马坠蹬!”
王子安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忽然间哈哈一笑。
“好,那你就牵马坠蹬!”
心里琢磨着,是不是回头传授他点武艺和兵法,不然这天赋白瞎了。
……
如今大唐的宗正寺卿是庆王李素,真要是按辈分,李世民都得叫人家二大爷,在皇室,那真是德高望重的主儿。
不过,这位虽然位居宗正寺卿,但很识趣,几乎从来不参与朝政,也不过问皇位传承的事,就只是规范管理皇室子弟的行为,所以颇有点超然物外的意思。
看着忽然上门的王子安,老爷子一边逗弄着手中的鹦鹉,一边直接了当的道。
“为了月儿那丫头的事情过来的吧,你倒是聪明,不愧长安第一才子的名号,竟然找到了我这里……”
李素非常坦然地看着王子安。
“我无意阻人姻缘,但皇家终归还是维持几分体面,你身为侯爵,已经娶了两位公主,如今若再娶一位,让我李唐皇室的脸面至于何地——”
王子安没想到这李素竟然如此直接。
此时,听他直接开门见山的拒绝,反而松了一口气。
不怕你拒绝,就怕你蔫儿坏。
“老王爷想要什么脸面?您老人家觉得我送月儿十里长街,一城烟柳如何……”
李素闻言,不由眉头一蹙,眼神疑惑地看向王子安。
王子安笑吟吟地站起身来。
“长安城乃首善之都,天子脚下,然而城南和城西,荒凉破败,污水横流,恐怕皇家脸上也不好看吧——”
李素闻言,眉头不由皱得更紧,眼神中已经有了不快的神色。
正如王子安所言,长安城南和城西确实破败了一些,但如今大唐百废待兴,确实无力完成旧城的改造。王子安此时提起这个,分明有挤兑的意思。
瞥了一眼快要压不住火气的老头儿,王子安笑了笑。
“只要您同意这门婚事,我愿意以月儿嫁妆的名义,三个月内,完成长安城南和城西的改造,让每一户,都住上青砖碧瓦的小楼,让每一条沟渠都流淌上淙淙的清水……”
李素:……
“我知道长安候富可敌国,不过你可知道,这里面需要多少人力物力?需要耗费多少钱财……”
说到这里,李素不由摇头,笑了笑。
“我知道你成婚心切,但空口大话,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王子安一脸认真地道。
“老爷子,我王子安何曾说过大话,只要您能让这些城南和城西的百姓同意拆迁,并把空闲的荒地转卖给我,三个月后,我保证每一户送一栋青砖碧瓦的小院,也保证清理好每一条流着污水的沟渠……”
李素的脸色终于认真起来。
“此言当真?”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王子安斩钉截铁。
“好——”
李素脸色变幻了数次,重重地点了点头。
“你若是真能如此,不要说能改造好城南和城西,哪怕是只改造好城南,老夫都定然亲自上门,为你主持婚礼!”
王子安笑呵呵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一言为定,我这就回去,等您说服万年县和长安县百姓的消息,你这边只要一有消息,我那边就马上动手……”
“三日之内,老夫就把相应手续,送到你的手中!”
……
眼看着自家侯爷和李素,言谈甚欢地走来,身为宗正卿的李素,甚至还亲自把王子安送出了大门。
王勐就觉得很不对。
杀气呢——
这就很不侯爷啊!
但他也不敢问,只能牵着马旁敲侧击。
“侯爷啊,您觉得李宗正卿家门口的石狮子怎么样,要不要给他挪挪地方……”
王子安一脸无语地看着这个夯货,不愿意搭理他。
这夯货,脑袋瓜子想啥呢!
好吧,虽然我出门的时候,确实有想找一找这个不识趣地老家伙晦气的打算,可人家这不是很识趣嘛。
而且,何止识趣,简直就是我王某人的送财童子。
大好人啊!
要知道,这个旧城改造的工程,我可是计划很久了,都没敢提上日程,不为别的,太麻烦了,单单是做通长安县和万年县两处的工作,说服那么多的百姓,就是一件极为麻烦的事。
并不缺钱的王子安自然懒得往前凑。
可,现在不是有人愿意帮自己扫清障碍嘛,那自然没有往外推钱的道理。
毕竟,自己名义上虽然一堆钱,但是贞观钱庄草创未就,各处正是花钱的时候,能多赚一点钱,没有什么不好,更何况,也算是送给月儿的一份礼物。
说起来,确实委屈了人家姑娘。
就当是自己送她的一份别样的嫁妆吧!
……
宗正卿府。
李素的夫人陶氏正一脸不解埋怨着自家老头子。
“你不是一直反对这门婚事嘛,当初连陛下的面子都驳了,现在反而吐口答应,让陛下怎么想……”
李素闻言,乐呵呵地瞥了一眼自家老伴。
“头发长,见识短,你知道个屁,这桩婚事,陛下和豫章安丫头都同意了,朝中几位阁老也都假装不知道,没有一个出来反对的,你难道还真以为我能挡得住?我就算是挡得住,又何必做这个恶人……”
陶氏:……
“那你还……”
李素闻言,捋着胡须,笑眯眯地道。
“老夫身为宗正卿,自然得表示表示,义正言辞地拒绝一番,不然怎么给皇室的那些老顽固交代?原本就是要答应的,既然王子安那孩子眼巴巴地找上门来,哭着闹着地要主动要给我们皇家一个脸面,主动去承担改造城南和城西老旧房屋的差事,老夫无论是为国还是为民,无论是为公,还是为私,都完全没有拒绝的必要啊……”
陶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