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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不然老大睡哪,这只有一张床。”高天阳满脸“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的优越。他们两个总会莫名其妙在谁对易辙更了解上面较量起来,梁瑾突然笑了起来,高天阳一愣,还没缓过神来,就见她已经越过他看向易辙了,他摸了摸脑袋,没再跟她对呛。
去别人家里做客好像都少不了要看童年照片的传统,高天阳和梁瑾也不例外,不过易辙小时候生存都是难题,也不可能会有条件拍照片。
“其实有一张。”易真在易辙泼两人冷水时突然开口。易辙拧眉看她“姐!”“看一下有什么关系。”易真好脾气地笑了笑,在高天阳和梁瑾兴奋的叫声里从衣柜深处拿出了一个铁盒子。盒子边缘已经生锈了。打开还要费些力气,易辙想来抢,被高天阳嘻嘻哈哈地搡到了一边。易真回头冲易辙笑了笑。
他便妥协了。只叹了口气,那边三个脑袋已经凑在一起等待铁盒开启。盒子里装了些零零碎碎的小物件,一角五角的硬币、削到根部笔尖也被写圆了的铅笔、只剩下半边脸的玻璃小人,都是易辙小时候的东西,被易真小心地保存了起来,贴着盒壁处有一张泛黄的照片,易真把它拿出来。
托在手心。高天阳和梁瑾凑近看了看,齐齐惊呼:“好可爱!”画面上是一高一矮两个孩子,面容有些饥瘦,但是五官漂亮精致,两个人都留着相同的妹妹头,手牵着手,个子稍矮些的有点拘谨,贴在高一些的孩子身上。
易真还能回忆起那个照相馆的老爷爷哄易辙的样子“小辙别怕,挨着你姐姐,哎对喽,看爷爷这边。”泛旧的老照片将易辙发尾的参差不齐也虚化了。
那时候秦绢已经去世一年多,易华先发病不知所踪,易真独自带着弟弟,能吃饱饭已是勉强,没有钱给他理发,易辙自己也不在意,便任由长着。
实在长了。易真就自己拿剪刀给他剪,两人留了很长时间同样的发型,易辙小时候乖乖巧巧的,不说话的时候经常会被误认为是小姑娘,比易真还招大人喜欢,只不过他不亲外人,只粘着姐姐。
那时候两人得亏受了一些好心邻里的接济,不然能不能活下来还真的难说。照相馆倒闭前,爷爷特地把两人喊过去,留下了这张照片。易真也一直保留着。走到哪里都没丢下过。易辙背对着他们,抓抓耳朵挠挠头,显然是不太想面对那个造型。
但是高天阳和梁瑾却喜欢的紧,拿着照片左看看右看看,还要放在易辙脸边做对比,好险没给人惹炸毛。
那三个人闹了起来,易真小心地把照片放了回去,她摸了摸照片上易辙稚嫩的小脸,又看向如今那张俊秀隽永的面孔,不禁有些恍惚。弟弟真的长大了。不再是小时候那个需要她保护的孩子。
他该有更好的人生,而不是被她拖累,一辈子逃离不了和亲姐姐乱伦的恶名。易真闭了闭眼,将照片和她难以诉说的心思都锁在了铁盒之中。
易辙病好了,就想继续跟易真挤一个被筒,易真没让,找了些怕他再感冒的借口糊弄了过去。易辙也没再说什么。
只是易真偶尔半梦半醒的时候会感觉到自己陷在一个温热的怀抱中,但等早上醒来,她还是自己一个人裹在被子里,她也不好意思去跟易辙求证,只能尽量避着。
四中马上要迎来期中考试,易辙的睡眠时间一缩再缩,但这次他没再叫过头晕,估计实在是精力透支,没时间再想那档子事了。
易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对自己有那种心思的,一开始的头痛想吃奶究竟是巧合还是故意,她更是不敢想,好在易辙最近自顾不暇,两人一天说不到几句话,易真有意的疏远暂时还没引起他的注意。
她考虑了很久,要想真正断了易辙的念头,可能只有那一种方法,那次看电影之后,易真将白成斌送的花留在了他车上没有带走,白成斌可能是懂了她的意思,联系得没有以前勤快了。
这回他比之前更谨慎,万事都以易真为先,还开始送一些不怎么贵重的小礼物,易真收了几样,让他别送了,他又开始带一些小甜点过来,连芳姐都知道她有个条件还不错的追求者了。
白成斌很擅长交际,不知不觉中就将易真两个工作点的同事收买了个彻底,可能是见她接受度良好,偶尔还会回应自己暗戳戳调情的话,白成斌更是信心大增。马上要到圣诞节。
他早早跟易真确认了平安夜那晚的时间,再三保证这次真的只是老老实实吃个饭,不会有花里胡哨的东西了,那天是四中期中考结束的第三天。
正是陆续出分的时候,易真忆起高天阳在群里说晚自习肯定要被老师占用讲卷子,易辙说不定下了晚自习还会留一会儿,她看着手机上白成斌发送的“没空的话也没事,不用勉强”犹豫了片刻,还是回复了“有空”
对面像是在守着她的消息,几乎就立刻就发过来了一连串开心的表情包,宋婷不知道什么时候悄咪咪在她背后偷看,突然“啧啧”了一声,把易真吓了一跳。
“婷姐!”“看这样子,是要成了?”宋婷揶揄地撞了撞易真的肩膀“别忘记请吃饭啊小真真!”
“没有的事。”易真把屏幕盖在手心,急匆匆走了。宋婷在她身后大笑,把李小娟也给招来了。两人嬉笑着说白成斌是彻底被易真迷住了。有时候在店里一坐就是半天,他这阵子外勤比较多,估计都被用来摸鱼了。
易真心情复杂,虽然是她自己有意放任事态发展成这样的,但随着时间推移,她心里的负罪感也与日俱增,她对白成斌是有好感的。
但也仅限于觉得他是个温柔体贴的人,远不及他对自己付出的感情,而她接纳对方也带着目的性,在外人看来水到渠成的事情,放在她眼里就是十足的不伦不类。
但白成斌不知道她心里所想,平安夜当天,他跟之前一样早早地到了店里,易真躲到后厨备料,被宋婷和李小娟两个笑话了半天,下班的时候又被两位“热心肠”目送着上了车,臊的她恨不得当场找个洞钻进去。
白成斌哈哈笑着。三两句话把她的注意力转移走了。易真问了句要去哪里,他眨眨眼睛:“秘密。”
易真没再多问,规矩地坐在副驾驶看着窗外,车窗印出了她身上纯白的羽绒服,是易辙给她买的那件。早上出门的时候易辙说冷,不由分说地把衣服给她套上了,她时间赶,又被他推着出了门,没机会再换下来。
现在穿着易辙买的衣服和另一个男人出去吃饭,总有种没来由的心虚,想起易辙,她就不免挂念他在学校的情况,这已经成了习惯。今天出了几门成绩?考的怎么样?有没有正常吃饭,现在不用装病骗她了。应该会好好吃饭的吧?
不知不觉脑海中已经全是他的身影,易真回神怔了一下,摇摇头强行将脑袋清空。下课铃一响,高天阳就一个猛子扑在了满桌的试卷和答题纸上,动作大的把前桌的易辙都撞得往前冲了一截,易辙同桌梁瑾也受了牵连,回头怒骂道:“你有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