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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紧拿行李下车!”
张杨弹簧般从座位上弹起来,咯吱窝夹着桃酥就往外挤,韩耀哭笑不得,拎起水淋淋的口袋飞快跟着跳下扶梯。
两人一前一后跑过月台上的天桥,张杨紧着下楼梯,还一个劲儿回头招呼:“哥!
快点儿啊!”
“你当心摔了!”
韩耀三两大步上前挟住小孩儿,跟他并肩稳当的走,刚迈下台阶就听有人喊:“诶!
老儿子!”
张杨一听这声音,表情瞬间变了,急切的寻到声音源头,跑上前大喊:“爸!”
带羊剪绒帽子,身穿蓝棉衣的中年男人站在驴车旁边,脸上黝黑沧桑的褶皱因笑容暂时绽开,粗糙的大手在张杨肩膀和后背使劲拍打。
父子俩都红着眼圈不断上下端详对方,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似的使劲看,仿佛要将两年来彼此身上发生的一切都挖出来了解。
韩耀站在边上没说话,只是含笑看着他们。
父子互相也不懂怎么表达出心里的情感,看出对方挺好心里就踏实,高兴,一颗心落了地。
张杨内心是慰藉的,担心也放下一半,他爹比之他刚离家时更有精气神儿,人也胖了些,他不在家这两年没有受累吃苦就好。
张父面儿上不说话,可盯着他老儿子的眼睛里写满了想念和骄傲。
张杨长高了一个头,模样神态都添上了张父形容不出来的出息样,儿子不是当初死倔不懂事的小娃儿了,真的已经长成大人了。
虽然在信中和电话里得知孩子过得很好,但如今亲眼看见这样的张杨,张父才不再有一丝后悔当初让儿子去省城的决定,反倒欣慰――他的崽儿是个争气的!
爷俩静静站了很久,最后张父先缓过劲,瞅见了等在旁边的韩耀,先是一愣,继而反应过来,这就是来家过年的客人!
韩耀上前微笑道:“叔你好,我叫韩耀。”
张父连声应道,“诶,好,好!”
边一掌把老儿子拍到呲着大牙“啊呃啊呃”
叫唤的二黑屁股边,上前抢过韩耀两手挂的大包小件,“掰拎着,累挺!
来来都放车上,赶紧上来坐着!
你婶儿在家做饭,咱回去就吃,啊。”
张杨:“……”
张父一介农民,也老实惯了,不会讲好听的寒暄话,就是实诚的把他拽上驴车,紧接着从布包袱里扯出毯子裹住韩耀,给他挡风,还回头对张杨一瞪眼,意思是,你咋这么没眼力见儿!
那老些东西你不帮着拎?!
“……”
张杨不敢回嘴,偷摸碓了二黑一拳,讪讪的蹲坐上驴车。
张父把韩耀安顿妥当,反手将绒帽扣在张杨脑瓜上,坐稳前栏,在寒风中一甩鞭子,扬声喊:“n儿驾――!”
驴车缓缓前行,韩耀展开毯子罩住张杨,俩人怀抱桃酥靠在一起,在颠簸中路过煤烟弥漫的出站口,在熙攘人群中拐出街道,走进下乡的冰封土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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