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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帐房里的其他清军听到敌军夜袭这句话,都吓得激灵灵打了个冷战,乱吵吵地喊叫起来,在黑暗中摸索自己贴身的武器。
黑暗中突然暴喝一声:“慌个球咧!”
邓达好不容易抑制住了咳嗽,喘了一口粗气:“咱们营盘扎得这么牢固,四周又撒出去那么多的侦骑游哨,哪有那么容易夜袭!”
他爬到帐房的门口,掀开毡帘的一角,只见营盘里一片人叫马嘶,值夜的清军正在吹响号角,片刻的功夫,中军大帐前传来了擂鼓的声音。
邓达歪着脑袋仔细听了听,是命令左营集合的鼓声,与他所在的前营没有关系。
他松了一口气,站起来向远处的榆林方向观察,黑黢黢的一片,看不清黑暗里隐藏着什么,那喊杀声还在树林里鼓噪着。
邓达回过头来问齐二狗:“咱们睡了多久了?”
齐二狗用手搔了一下脑袋,回答说:“没多久吧?俺刚睡着,顶多小半个时辰的样子!”
邓达寻思了一下,嘟囔了一句:“哪有这么早就来偷营的?真他娘的奇怪!”
须臾,一队队清军穿戴整齐,从左营的营盘里走出来,在空地间排好了队列,只待上官一声令下,就可以对战撕杀。
过了一小会儿,清军布防在营盘外围的侦骑游哨相继派人回应禀报,榆园军只在树林里鼓噪,并未派人夜袭。
身穿全副武装的清军在解除戒备的号令声中,解散归营,刚才一片鸡飞狗跳的营盘,重又恢复宁静。
邓达朝帐房外吐了口唾沫,骂道:“榆园土寇这帮鳖孙!
就会用些下三滥的伎俩!”
他将毡帘放下来,对众人说:“睡了睡了!
哪有什么夜袭!
早点睡觉,养足精神,明天还有恶战!”
众人见他这样笃定,也都放下心来,又躺下来睡觉。
睡了约莫有半个多时辰,又响起一声炮响,树林里又响起榆园军的喊杀声。
齐二狗见邓达依旧在睡觉,忍不住推了他一把:“舅!
快起来哩!
土寇又来偷营了!”
邓达翻身做起来,在他头上凿了一个暴栗,臭骂道:“偷你个鬼!
这是他们的扰敌之计!”
这时,中军大营里又传来一阵擂鼓的声音。
邓达从怀里拽出小瓷瓶,灌了一口酒,喷着酒气说:“听见没有,这是传令右营集合!
没咱们前营什么事!”
他将小瓷瓶盖好了盖子,揣进怀里,从汗巾上撕下两绺小布条,用手掌抟揉了一下,一个耳朵眼里塞进去一个小布球,歪着脑袋说:“除非听见咱们前营集合的号令,否则不许叫醒俺!”
说完,倒头又接着睡觉去了。
齐二狗无奈地摇了摇头,支楞着耳朵听了好一阵儿,又和先前一样,虚惊一场,榆园军还是没有偷营。
他心里虽然十分的担惊受怕,但终于熬不过瞌睡,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太阳露头的时候,邓达就已经醒了。
他做起来伸了个懒腰,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觉得小腹让尿憋得隐隐作痛。
他钻出营房,来到指定的地方排便,碰见一个相熟的老兵,两人就蹲在那里,低声聊了一会。
等到邓达回到营房的时候,起床的号令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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