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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靳忠与江猛夫妻说了什么,夫妻二人对宅子还是下人,态度不再那样拘谨与抵触。
江猛与石氏住进了二进的主屋,东西两侧厢房分别让江潮江洋、江淑江晚住了进去,江汝还太小,和父母住在一起。
家里是搬进了大房子,可从前养成的习惯是改不了。
江淑仍旧每日天蒙蒙亮就起来去厨房料理家人膳食;江晚自与父母坦诚认了一位武学师父之后,每日大早便起来练功;江潮江洋小心翼翼接受着药花的伺候,只是客气多过心安理得……石氏看着这家中的儿女,除了年纪尚小的江汝懵懂,其他的孩子对环境还是在逐步适应中。
一切安顿完了,石氏开始打理石苑的内务,她还是放不下织布刺绣,在家中后院空置的院落里,叫周管家买回一台织布机,每日领着丫鬟叶儿草儿去织房,回来后再与厨娘数钱采办米粮肉菜,日子一天天过得比在木兰村要舒心自在。
江猛却不适应如今的生活,他本就是个弃文从武的,对家务更是不懂,每日除了拘着两个儿子读书,其余时间显得无所事事。
眼看妻子心满意足地,他却不知该干些什么,打铁铺如今是不可能再开了,现在住在县城里,却想不到有什么更合适自己的营生来。
江猛的窘境石氏也看在眼里,当夜与江猛一起算账:如今宅子作坊是盛晟名下的,从前带过来的金银细软是石绰遗物,今后江晚出嫁必然是要留给她的,而剩下的积蓄约莫也就十余两,收成不好的年月买多几亩田地罢了,若是丰年怕也不是这个价格。
何况,他们是举家连夜搬到此处,十余年的经营都舍下了。
这儿不过借着盛晟原来对管事的叮嘱,宅院和下人只能充充样子,实则并不比在木兰村富裕。
江猛无可奈何,可这剩下的银两,如今确实也干不了什么大事,“那便作罢,如今一家团圆也该知足。
将来潮儿读书若能考中,这也是家中的一条出路。”
石氏看得实际,缓缓道:“江晚两年后及笄,江淑只比江晚小一岁,后面还有江潮几个,这儿女婚嫁更是一笔大支出。
难道,真如江晚说的,让她一辈子不嫁人了?”
如今是连落英县张大户公子这样的女婿人选都没了。
江猛道:“那是不行的,你我百年归老后,潮儿的儿女岂会如我们一般。”
石氏也道:“正是为了江晚才来的明山县,如果是来了明山县,反而耽误江晚,那我今后怎么去见小姐。”
江猛劝慰道:“这明山县虽然偏僻,可两三年内不一定瞧不到好人家。”
石氏心有余悸道:“明山县虽离府城远,可毕竟是同个行省治下,这两三年如果找到我们怎么办?”
江猛镇定道:“那时晚儿已经成年,晚儿自己能做出决定。
再不济,晚儿身上有腿,她可以跑呀。”
石氏蹙眉,露出忧心又抱怨的神色:“就这样,你还能说笑。”
江猛正色道:“江家势必不会放弃寻找晚儿,可晚儿并不见得愿意嫁人。”
石氏急道:“难道就让她一辈子不嫁人了。”
江猛道:“江老夫人当年就能要了晚儿的性命,晚儿如若嫁给寻常人家,能保得她一生平安?”
石氏错愕一阵,仔细思索之后,凉凉道:“你说的对。
江老夫人就是个毒妇,晚儿是她的亲孙女,说杀就杀了。”
江猛道:“我们并不是要攀附高亲,能确切护住晚儿下半生平安的才是首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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