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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身后的人半天都没有动静,她终于不耐烦地回过头,“怎么,你还怕我说话不算话啊?”
“不,当然不是。”
泉林面带深意地看她一眼,又重新低下了头,顺从地说到,“那好,您……总之我先走了。”
确认这个突然窜出来扫兴的人影已经走回了林子里,元岁伸了个很夸张的懒腰,然后刻意绕路,一边断断续续地哼着一首老歌,一边沿着海岸拖拖拉拉地往回头走。
即便她并不是什么狂热的艺术爱好者,但连着好几年都没有机会学习什么新曲子仍是一件相当扫兴的事情。
尽管岛上的生活不至于与世隔绝,可有限的对外联络手段一般都被用于重要的情报传输。
她还没有自命不凡到要求其他人特地给她从外面带一张毫无价值的CD。
于是在走到某人的住处门口的时候,元岁选择了用肩去撞而不是装作有礼貌的用手敲一敲。
可能是她进门的动静实在是太大,房间里的争吵声瞬间止住了。
黎然和孔仲思同时回头,前者在看清这位闯入者的脸后显然松了一口气,而后者的面部表情却变得更加严肃了。
“元小姐。”
孔仲思上下打量着这个在入秋后仍穿着短袖短裤的女孩儿,“有段日子不见了。”
元岁根本没理他,只默不作声地将摆在玄关柜子上的几个花瓶随手调换了位置,然后才把脚下湿淋淋的鞋子踢到一边。
“今天冷,”
黎然才说出三个字,就又捂着嘴咳嗽了两下,注意到元岁留下的一串带水的脚印后,看着她的神情变得有些复杂,“算了,你先回去添件衣服吧。”
“没事,反正这样都小半天了,要感冒早就感冒了,也不急这几分钟。”
元岁也没看他,不过至少还是很给面子的顺便一问,“你们俩刚才吵什么呢?这么大声。
弄的外面几个站岗兄弟都不敢聊天儿。”
“其实——”
孔仲思刚一开口,就被黎然提高音量打断:“没什么。”
“哦。”
元岁看起来也不意外,只恹恹地应了一声,随即作势转身,“真没什么事儿,那我就走了。”
把握住黎然撑着桌面咳嗽的时机,孔仲思略一琢磨,还是抢先到:“抱歉,请您留步。
您也是个聪明人,恐怕只要看到我和黎先生现在的样子,就已经想到我们今天是因为谁而起冲突了吧。”
装作没有看见黎然眼中的劝阻,元岁侧着身体点点头。
“其实是有一个任务,我认为,您是最好的执行人选。
但是很明显,黎先生不同意,也不愿意借人给我。”
和黎然完全相反,孔仲思和她说话从来不会遮遮掩掩的,“我想,您也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应该要有替自己做决定的权力了……黎先生,您说对吧?”
“如果是岁岁埋怨我一直想尽办法把她排除在计划之外,我接受。”
大概是在与人争执的过程中给了脆弱的咽喉超额的负荷,黎然的声音很哑,语气中的愠怒也很少像现在这样明显,“但你没资格在这里挑唆。”
“这怎么能说是‘挑唆’呢。”
浓黑的眉毛向上微挑,孔仲思熟练地露出了一个和煦的笑容,“您对元小姐有多上心,多费尽周折的避免她踏进我们计划的泥潭中来,我们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只是……”
“孔先生,您要什么时候才能改掉这个说话时总是拐弯儿抹角的毛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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