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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三眉眼眨了眨,怕是今夜冷月会有什么其他的行动吧,他这般说来是有抬举之意,如若他全力出手怕是根本敌他不过,或许算是将他当成乱世浮萍中的一抹殷红,就如那称呼都变成了三兄。
苟三点头道:“那我与月兄便来个君子协定吧,如若苟三今后侥幸活命道入宗师,当与月兄山巅一战。”
“好,如三兄所说,如若今...后冷月道迈宗师,纵是寻遍天涯也定于三兄山巅一战。”
冷月高亢的道了声好,以茶代酒遥敬苟三。
舒媚儿噗嗤一笑,见苟三看过来后瞪了一眼,道:“我们女儿家不懂你们男人间的约定,不过我倒是可以作个见证,到时候要是有人不赴约或是入不了宗师,那我便公之于众,贻笑江湖。”
舒媚儿意有所指苟三自是听出了个八九十分,也不明白是如何得罪了舒媚儿,反倒是她先插了自己一刀不与计较,不过还是点头称是:“如此就有劳舒小姐了。”
舒媚儿媚眼一冷,道:“叫什么舒小姐,难听死了。”
冷月笑而不语,他是深知他这个师妹的脾性的。
苟三下意识的问道:“那该如何称呼?”
“媚...”
话刚跌落舒媚儿便是觉得不妥,道:“别人都喜欢唤我媚儿,你亦如此。”
你亦如此三颗字舒媚儿一字一顿。
冷月调弦浅笑,苟三倒是随意,斜斜靠着身子,道:“那边如此吧,有劳媚儿了,如若苟某入不得宗师还望媚儿小姐言下留情呀。”
舒媚儿有些嗔怒,道:“你知晓就好,冷月师兄天纵资质,入宗师那是迟早的事,你就算了,二十来随才灌的道行,根基也不扎实。”
苟三轻笑,舒媚儿得理不饶人,有道是女子小人难养也,看向冷月,问道:“可否请月兄再抚一曲?”
“三兄想听何曲?”
冷月笑着反问。
“那就来一首西洲曲吧。”
苟三啜了口茶,眼角余光看向舒媚儿。
“西洲曲?”
闻冷月疑惑,苟三这才恍然,虽是穿越到了明朝,历史虽是大相径庭但还是有很多差异的,西洲曲乃南朝民歌,在这里不曾存在过,看向舒媚儿,试探性问道:“可否劳烦媚儿小姐执笔书上几字?”
舒媚儿也甚是疑惑,也不曾闻过西洲曲,难不成苟三要现作么,疑虑间点头应是,待侍女取来笔墨后抬眼看向苟三。
忆梅下西洲,折梅寄江北。
单衫杏子红,双鬓鸦雏色。
......
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
苟三缓缓吟唱,媚儿笔下生辉,冷月早已将琴调好,不亏为金陵头牌琴师,仅过耳一遍便是记忆犹新。
咚~咚咚咚咚~
琴声揽清风,悠扬醉面容,一曲幽幽,苟三早已离开了魅香楼,冷月虽是东厂眼线,至少他是可怜的,可悲的,这一辈子难得爱上一个人,苟三不愿见他如此沉沦,一曲西洲曲便如此赠与他,虽是词不达意但至少可给他悟些许凡尘念想,望他...平安吧。
余浪县北郊,小山丘新垒十数新土,各堆新土前都立一块方形木桩,较为显眼的是靠前一堆,木暄棠站在坟前不语支言,静静的看着红蜡摇曳,她华丽的官服上全是泥渍,泥渍手掌微微颤抖着,残留着殷红血迹,想来十数新坟都是她一人所垒。
萧浩空站在她的身后,半晌走上前来捧起一抷新土洒在坟上,而后从怀中取出一封信笺递给木暄棠,回到她的身后,不语。
抽泣渐起,那明动金陵的女首捕竟是止不住的流下泪来,阅毕,将信笺折叠起来收入怀中,问道:“你早就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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