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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雪楼主微笑。
“不。”
出乎意料地,绯衣女子拒绝了,“因为,你既然这么说了,就已经有绝对的把握。”
此刻,在这昏暗密闭的墓室里,整整九天粒米未进的麦任侠只是如同垂死的野兽般在角落里喘息。
幻觉……那由于极度饥饿困顿而产生的幻觉让他又看见了那个人——那个将他骗进墓室、活生生将他反锁在里面的二师弟……好恨,他好恨!
恍惚中,看见二师弟张佩宁向他走了过来,带着狞笑。
他大怒,不顾一切地举剑刺过去,然而,没有用……师弟忽然就到了他身边,仍然狞笑地看他。
笑什么?不准笑!
不准!
他忽然张口,对着近在咫尺的那狞笑的脸一口咬了下去!
好腥……好热的血啊……让他已经纸一般薄的胃异常地兴奋起来,他用力地舔着、吸着……终于,感觉到自己的嘴角传来剧烈的刺痛——剧烈得足以让半死的他也暂时恢复了一点清醒。
抬手一摸,脸上、手上到处是温热的血……他居然在昏迷中因为饥饿咬破了自己的嘴唇!
血,血……饿,好饿!
他要吃的!
然而,他知道自己是没有救了的——这里是武当山历代掌门的墓室,为了完好地保存各位掌门的遗体,石门一旦关闭,人力是永远无法从内部开启的。
平日绝少有人来这里,他又经常出门远游,所以,即使几个月没见他,弟子和门人也不会觉得奇怪。
陷入了半疯狂的状态,他在昏暗中到处摸索着,用嘴舔着石壁上渗出的水滴,缓解着胃里极度的痛苦——和着血的水流在舌上,更加刺激起他无限的欲望。
他近乎痴迷地啃着一切所能碰上的东西,然而,一路咬过去,什么都不能吃……
木头,岩石……墓室里,就只有这两件东西。
果然只是死人待的地方啊——他绝望得发狂起来,拔出七星剑四处无力地砍杀——这里是死人才待的地方!
而他才二十七岁!
死人……他的手蓦然顿住了。
奇异而热切的目光,停在了那一具具坚实的楠木棺材上。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
喉咙里发出了不知是痛苦还是喜悦的声音,他用尽所有余力举起了剑,然后让它顺着惯性落下——楠木在吹毛断发的宝剑下如豆腐般剖开……
幸亏……幸亏有七星剑呢……
“哎呀,说起来大师兄还真的是游侠心性——都到师傅的忌日了,还不回山,看来少不得要我这个二师哥带大家来祭扫了。”
一个月以后,石墓的门忽然洞开,一群弟子拥着二师弟走入。
门打开后,首先映入眼帘的,竟然是棺盖上那柄斜插的七星剑——鞘上的七颗红宝石如同要滴出血来。
所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墓里一片狼藉的血腥景象——所有的棺木都被劈开了,尸体的残肢凌乱地铺了一地,那个正野兽般贪婪地啃着某只腐烂的人手的,居然……居然是……
“你又赢了。”
在夕阳映照下的白色小楼里,带着面纱的女子微微叹息着,对旁边一个披着貂裘,执着金杯的青年道,“果然,人和兽其实没有多少区别。”
“阿靖……”
青年没有接着她的话题,只是微闭着眼睛,拍了拍她的手背,淡淡问,“高欢如今把他训练得怎么样了?”
“很顺利——他已经从内心里完全被摧毁了,再给他套上笼头他就会毫不反抗地跟我们走……”
阿靖颔首,沉吟着,“麦任侠本来的武功实在是不错,一旦训练成了杀手,吹花小筑的实力将大大提高。”
“如果不是因为他是个人才,我早叫张佩宁杀了他了……何必那么费事地把他关在那种地方折磨他。”
萧忆情啜了口酒,神色淡漠,随手把玩着横在膝上的七星剑,仿佛那无上的权威象征只是一个玩具。
“什么正派名门的子弟,从小的忠孝礼义……其实人人的心里都是一只野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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