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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贵太妃被说的满脸通红,李永邦道了一声‘儿臣告退’便要走,燕贵太妃依旧不死心,一个步子拦在他身前,直直的望着他道:“是因为皇后吗?”
“皇后?”
李永邦不解的侧头,“关皇后什么事?”
燕贵太妃咬着下唇:“适才我都看见了,你握着她的手,你可是因为皇后才这般对我?”
皇帝心底蓦地一慌,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玩世不恭道:“没错,就是皇后,怎么?母后您不服,要去找皇后算账?那敢情好!”
说完,皇帝敛了敛袖子,大喇喇的绕过她,昂首挺胸的离开了。
燕贵太妃站在原地目送他的身影渐渐淡出葳蕤的花木,良久都没有动,手上的帕子几乎绞成了麻花,脸上的表情亦很复杂。
彩娥不知该不该上前替她把风兜披上,今时不同往日了,从前她们在兰林殿的时候,门庭冷落,有几次受了同宫妃子的挤兑,陆燕也好像眼下这般气的浑身发抖,那时她会忍,彩娥也会想法开解主子,为主子鞍前马后,可近来主子的行情水涨船高,脾气便开始有些难以捉摸了,她不知道她的贴心之举会不会显得多此一举,这风兜捧在手里便跟烫手山芋似的,令她踌躇不前。
但彩娥到底是个忠心耿直的孩子,还是上前关切道:“娘娘,咱们回宫吧,奴婢替您把外衣披上,小心着了凉。
天色不早了呢!”
燕贵太妃轻轻‘嗯’了一声,木偶般站着不动,任由彩娥替她把风兜披上,挂牢了领口的铜镀金点翠纽扣才缓缓开口道:“彩娥,我们的话你都听见了吧?”
彩娥的手一顿,燕贵太妃淡淡道:“我的事从不瞒你,你在我跟前那么久了,我向你许诺过,未来若有好日子,有我的一份,便也有你的一份,你告诉我,你觉得他说的话是真的吗?”
彩娥为难道:“娘娘,坦白说,奴婢也想为您分忧,可在这种事上头,奴婢真的不太懂。”
“没什么不懂得。”
燕贵太妃一把握住她的手,道,“你就告诉我,你觉得陛下喜不喜欢皇后?”
彩娥‘啊’了一声,瞪大双眼道:“皇后?”
她吃惊的表情毫无意外的落入燕贵太妃的眼底,燕贵太妃问道:“怎么,陛下中意皇后很奇怪吗?有什么不对的?”
“没什么不对,没什么不对。”
彩娥慌忙的摆手,“只是……这个……奴婢听人说陛下和皇后娘娘感情一直不大好,这事儿在宫里也不是什么秘密,陛下自没了潜邸的那位赵姓侧妃之后就偏宠莹嫔,至于皇后娘娘嚒……”
彩娥认真道,“皇后娘娘和陛下似乎总差那么一口气。
不过这些都是道听途说罢了,大约也做不得准。”
燕贵太妃闻言双眼登时放出晶彩的光来:“是了!
赵氏……还有那个连翘,他们都不过是□□,他心里还是有我的,他这是故意激怒我。”
燕贵太妃松了口气,笑的胸有成竹:“一定是这样,皇后杀了连翘,他故意那么说,是要借刀杀人,要我出手去除皇后。
到时候他再想扶谁做皇后,莹嫔也好,谁也好,就但凭自己的心意了。”
说着说着,燕贵太妃笑了起来,“原来是这样。”
她还偏不能让他如意了。
要知道,当日端敬太后失势,她的姑母孝慎皇后被幽静,上官家和陆家元气大伤,陆家的爵位被一削再削,上官家更是险些被连根拔起,但是好在上官家经历大覃数代,势力盘根错节,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为了帮助自己苟延残喘的姑母,孝慎皇后,陆燕眼见先帝爷和懿如皇贵妃在那么多送进宫来的女孩子的画像中挑拣许久都没有着落,便暗地里劝李永邦娶了上官露,算是向上官氏抛去的一根橄榄枝,暗示两家人以后还是同坐一条船。
因此严格意义上来说,上官露能有今天,还得多谢她当日的提携。
上官露是她手中的一枚棋子,岂能说废就废?
此刻她庆幸不已,自己险些就着了李永邦的道儿。
彩娥懵懂的看着她,不明白为何前一刻还阴雨连绵的,下一刻就晴光灿烂了,但只要主子高兴,她就高兴,跟着乐呵呵的傻笑。
而另一边朝未央宫去的李永邦则一路上忧心忡忡。
燕贵太妃冷不丁的问他那么一句,他没有一丝防备,着实是有一点无措。
因为从来没有人问过他到底喜不喜欢皇后,帝后之间的婚配,向来被认为是理所当然的,皇后的职责在于主持中馈,要说多得圣心,历朝历代,没有几个皇后是皇帝真心喜爱的,都是出于政治上的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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