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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婕妤疼的满头大汗,几次昏死过去之后又叫多顺一桶冷水泼醒,接着打。
与此同时,其他人也不闲着,禁卫军将永乐宫里凶手的尸体一一拖了出来,在地上拉出长长的血痕。
华妃在一旁瞧着,胆战心惊,道:“陛下,臣妾检查过,当中确实有王采芳、向娘子还有其他一干钟粹宫昔日中选秀女,似乎……与韩婕妤的说法,哦不,韩氏的说法不谋而合。”
皇帝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华妃便不再说话了。
之后,良妃、仪妃也闻讯赶来,皇后还没从惊吓中回过神,一个人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华妃于是又召集了谦妃,丽妃、裕嫔、恬贵人等,来齐了都惊的面无人色,见到了皇后也顾不上请安,有的扶她坐好,端热茶给她喝,有的一个劲安慰她,还有的取来毛毯盖在她身上,倒也有条不紊。
又派人去请了太后。
至于永乐宫服侍的宫人,好像值夜的凝香、折柳,抱厦里的珊瑚、珍珠,守门的福全,宝檀,角门上的多闻,还有宝琛等等,都教人一桶桶的冷水兜头浇下去,冷的浑身发抖,彻底醒了。
一个个张着茫然的大眼,聚到大殿之前,不知发生了何事。
皇帝看上官露那惊惧过度的模样,冷着脸吩咐下去,将尸体全都挂到了树藤上去,倒掉着,因为大覃开过几百年来,还从没有发生过宫女和宫妃合谋刺杀帝后的事情,是以这一手法专程用以震慑宫人。
深夜树影婆娑,鲜血从藤上顺着尸首滴滴滚落,无论走近了看,还是远远的望去,都像一只只硕大的蝙蝠,缩起了翅膀,悬挂在那里,流干了血后,干瘪瘪的。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韩婕妤终于禁不住刑罚,招了,被人抬进永乐宫里。
皇帝在宝座上俯视她,问道:“想清楚了?是谁指使你的?”
韩婕妤此时已是出气多进气少,她趴在地上,双手费力的支撑着身体,抬了抬眼皮,扫视阖宫的妃嫔,从皇后到贵妃、谦妃、仪妃、良妃、丽妃、裕嫔、恬贵人,乃至才人蒋氏和程氏等,她默了默道:“陛下,适才说的话可还作数?此事不牵扯我一家老小,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且我是受那人教唆,身不由己,事到如今,我生不如死,不敢求陛下开恩放我性命,只求能让我戴罪立功。
条件是,一旦我咬出那幕后真凶,陛下不食言即可。”
“好。”
李永邦掷地有声道,“凭她是多大的人物,你尽管说,朕一定给你一个痛快,绝不牵连你家人,可你要是扯了谎——”
“谁会拿自家人性命开玩笑!”
韩婕妤虚弱道,“我以我阖家的性命发誓,句句属实。”
“好。”
韩婕妤的头慢慢转向谦妃她们所在的位置,谦妃吓出一身冷汗,她可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干,这无妄之灾!
但是旋即发现,韩婕妤看的不是她,而是——良妃!
韩婕妤指着良妃,眼中饱含着深刻的毒意,凄厉道:“是她!
就是她!
裴令婉!
是裴氏这个贱人要我杀了皇后和陛下,她仗着自己是兰林殿的主位,这些年来处处与我为难,且她一直谄媚于皇后,我数次欲与皇后禀明真相,皇后非但不理睬,还偏听裴氏谎言。”
“没有,我没有。”
良妃不知所措的站起来直摆手,“不是我,我不会害皇后娘娘的。”
“看!
她就是这样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才一直蒙蔽了你们。”
韩婕妤说着,吐了一口血。
李永邦看着裴令婉,良妃一向温婉,平时又好礼佛,连只鸡都不敢杀,何谈杀人,当即蹙眉道:“韩氏,朕警告你,不要随意攀咬,你最好乖乖的说实话,死到临头还要扯谎对你并没什么好处,可你家里人却是实打实的,一旦诛九族,就是几百口人,你好好想清楚了。”
韩婕妤以头抢地,砰砰作响:“陛下要我说实话,我都说了,为何陛下又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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