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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牧歌默然半晌,才哑声道:“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穆妃娘嫉……”
“这不关你的事,应该怪我……”
秦惊羽长声一叹。
是她自己自视过高,放松警惕,对情势估计不足,否则若是一看出那戏者的异样,立时起身鸣警,又怎会有后来献礼的事情发生? 雷牧歌不明她的心思,微怔一下,即道:“你放心,老师已经将密云岛的详细路线图绘出给我,我一定拼尽全力,求回七彩水仙!”
秦惊羽听得一喜:“详细路线图?”
雷牧歌应声,从怀中掏出一卷羊皮图样来:“我这一日带在身上,反复研习……”
秦惊羽不待他把图展开,急急拉他回了明华宫,将图凑到灯下,仔细辨识。
但见上面高山峡谷,河流滩涂,都一一标注,其中道路交错,洞穴密布,直看得人眼花缭乱,岛屿西北部有处用朱笔点的记号,应该就是那岛主的庭院花圃所在。
秦惊羽一边暗地记忆,一边关切道:“这密云岛地势复杂,你一路要小心。”
雷牧歌听得双眸放光,俊脸含笑:“我会的。”
见她低头看图,又道,“其实这密云岛之行最大的问题倒不是地势,而是巫族。”
“巫族?”
是了,当初曾听韩易讲过,密云岛上巫族横行,世代奉一位名唤龙姬的女巫为祖神,呼风唤雨,无所不能。
“对,岛上之人大都会些巫术,什么降头,下盅,血咒……”
雷牧歌见她听得乍舌,续道,“不过还好,老师与那岛主有些旧缘,言明我们按路线前往,恪守本分,不去惹是生非,必要时候就亮出他给的信物,应该不成问题。”
说话间,秦惊羽已经将地图记了个七七八八,默诵之余,好奇又问:“是什么样的信物?”
雷牧歌摇头道:“我也不知,老师说是临行前夕去他家中取。”
秦惊羽嗯了一声,将国样卷好还给他,一股脑问道:“你们什么时候出发?海船准备好没有?人手怎么安排的?”
雷牧歌见她甚为关切,也不隐瞒,回答十分详尽:“原本定在四日后的寅时,因为两位殿下参与,又延后了一日,船只是从江陵水师抽调,共有三艘,每艘可载百人,配有火箭铁弩等武器装备,由两位殿下与我分别带队前往。”
秦惊羽想了想,又问:“那海岛周围的洋流是怎么回事?”
雷牧歌蹙眉道:“这个老师倒是没讲得太仔细,只说由于大抵是因为日照潮汐等等原因,在江陵与两座海岛之间有些莫名旋流,一旦遭遇,驾船之人便无法按照自己意愿入港登岸,而是在海面上随之飘荡,无所着落。”
看来运气的成分比较多,说到运气,连穿越重生这样几乎不可能的事都被自己碰上了,谁又能与她相比。
左思右想,又絮絮叨叨问了一大堆问题,雷牧歌好脾气好耐心一一作答,直到时至子时,才行礼告退。
雷牧歌前脚一走,秦惊羽后脚唤出银翼,溜去燕儿寝室,将强记下来的地图原样绘出,再比照脑中印象核对一遍,查检无误之后,才长长舒口气。
把笔随意一丢,又将这一日的收获尽数告知两人,洋洋自得,心情大好:“快点,帮我想个出宫三月的正当理由,最多只能晚他们一日出发。”
这些古怪点子,也没指望狼小子,目光直射榻上仰躺的少年。
燕儿也不看她,扁嘴道:“不让我去,我这一整日茶饭不思,全身无力,想不出来。”
秦惊羽走过去,捏住他的面颊,恨声道:“你是病号,跟去做什么?听着,少给我添乱,留在宫里养好伤,回岭南把家事处理完毕,然后就来江陵给我们接风……现在,帮我想理由。”
“是,殿下。”
燕儿垂头,极不情愿道,“殿下就说要去普度寺吃斋诵佛,修行三月,为穆妃娘娘祷祝祈福。”
“真是好主意!”
秦惊羽拍拍他的脸,唤了银翼,大步往外走,边走边道,“等我从密云岛回来,再好好补偿你……”
燕儿望着那道挺秀轩昂不输男儿的背影,眸光闪动,暗自低笑。
“但是,我等不到那个时候,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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