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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引云殿又得了一稀奇玩意儿,乃是千唳上神前些日子去月老儿那姻缘府里讨的,他自是看不上眼,只是拿来给我们这些仙子仙童们解解闷,此物什看上去是一面平淡无奇的铜镜,却能听得那凡世尘音,偶尔还能听得一茶馆唱曲,说书解乏,甚是欢畅。
“柏子座中焚,梅花帐绝层,果然是冰清玉润,长长短短有谁评论,怕谁评论......”
铜镜中那婉转调子咿咿呀呀的唱完,辛蚕在一旁眯着眼眸听得极为恳切,蓦地双袖将眼眸愀然一抹,俨然比曲子还要悲壮。
我趴在另一侧,支着下巴,刚要兴致勃勃地唤那周公前来,欢愉的打个瞌睡。
当时是,一话音不紧不慢地灌入我耳,“你倒是悠闲自在得很。”
我一个激灵睁开眼,但见大神仙在我面前卓然而立,眸光冷不丁朝我这儿一抛,甚是骇人,碰巧今儿又袭了一件深色衣袍,看上去更甚肃穆,我顺着他脸庞往下移,好巧不巧移到那脖颈之处,一下子梦回往昔,想起那晚春意缠绵丹惹出的祸事,脸噌地一下刷上层红。
“白念满,你脸为何这般红,可是着凉了?”
辛蚕难得一次的关照我,竟还是在此情此景。
我苦涩又懊恼地干干一笑,咬牙切齿般摇了摇头,谁料额间恍惚有一温凉物什紧紧一贴,大神仙已然将他那生得倨傲的修长指尖落在我额间,我霎时又一阵触景生情,只觉心中一团烈火直冲脑门。
“确实有些热。”
大神仙挑了两道长眉,半披的墨发滑落至肩,这般扼住我手腕,将我一个蛮力生生提起,面不改色地缓语道,“既是我招云殿的人,便随我回去医治。”
整个引云殿内顿时落发可闻,辛蚕的眼珠子自是溜来溜去,俨然一副不可捉摸的神态望着我。
“不必了,无妨无妨。”
我抚了抚额角,憨憨一笑道。
“那晚的事情,你可是不认了。”
大神仙勾了双眉眼凌厉地将我望了一望,惯常凛寒的调子问道。
莫不是又要耍逗我?我沉了沉气,心想反正这丢人也丢完了,干脆豁出去算了。
就这般硬生生往他身上一靠,兀地扯住他袖襟,挤出一欢畅吟吟的笑道,“我会负责的,宫上。”
他似是被我惊着了,凝重地打量我半响,没再言语。
我心中一乐,此举见效,见效得很呐!
谁料大神仙一脸云淡风轻,不着痕迹地将我的手从他袖沿上扯开,兀地笑涡浅浅隐匿,睨了我一眼道,“念满仙子可是误会了?那晚我命你来我招云殿内当差,自是我招云殿内的仙婢,就莫要跑到别处去,给别人添麻烦。”
我一愣,这又是唱的哪出?
“单相思啊!”
辛蚕这厮一个嘴快,继而意味深长的望着我横看竖看一番,末了在我和大神仙轮番回瞪之后,乖乖地住了嘴。
“不麻烦,不麻烦。”
忽而瞧见千唳上神潇洒踏门而来,慨然一挥袖,转眼这般已来至我身旁,他轻飘飘瞥了我一眼,抬手抓住我腕间,面上仍是一番肃然,“去吧,随他回去吧。”
大神仙半垂眼帘,谦逊地低了低头道,“此番麻烦千唳师父了。”
“这次知道叫师父了?”
千唳上神挺了挺背,继而低头轻轻一咳,拍了拍大神仙的手腕处,泰然自若道,“以后麻烦师父的地方多了,省着叫吧。”
“喏,你俩走吧。”
千唳上神急不可待地将我俩团团往殿外轰,没几下功夫,我同大神仙便双双被赶出引云殿。
这又是唱得哪出?我无辜地望了望天,周遭寂静,无人问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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