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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公公这会子已经急得要疯了。”
颇尔盆又惊又急,道:“那还不派人去找?”
那统领道:“南宫的侍卫已经全派出去了,这会子还没消息。
标下觉得不妥,所以赶过来回禀大人。”
颇尔盆知他是怕担当,可这责任着实重大,别说自己,只怕连总责跸防的御前大臣、领侍卫内大臣也难以担当。
只道:“快快叫銮仪卫、上虞备用处的人都去找!”
自己亦急急忙忙往外走,忽听那戈什哈追出来直叫唤:“大人!
大人!
靴子!”
这才觉得脚下冰凉,原来是光袜子踏在青砖地上。
忧心如焚地接过靴子笼上脚,嘱咐那戈什哈:“快去禀报索大人!
就说行在有紧要的事,请他速速前来。”
皇帝近侍的太监执着仪仗皆候在海子边上。
那北风正紧,风从冰面上吹来,夹着雪霰子刷刷地打在脸上,呛得人眼里直流泪。
一拨一拨的侍卫正派出去,颇尔盆此时方自镇定下来,安慰神情焦灼的梁九功:“梁总管,这里是行宫,四面宫墙围着,外面有前锋营、护军营、火器营的驻跸,里面有随扈的御前侍卫,外人进不来,咱们总能找着皇上。”
话虽这样说,但心里惴惴不安,似乎更像是在安慰自己。
又说:“苑里地方大,四面林子里虽有人巡查,但怎么好叫皇上一个人骑马走开?”
话里到底忍不住有丝埋怨。
梁九功苦笑了一声,隔了半晌,方低声道:“官大人,万岁爷不是一个人——可也跟一个人差不多。”
颇尔盆叫他弄糊涂了,问:“那是有人跟着?”
梁九功点点头,只不做声。
颇尔盆越发地糊涂,正想问个明白,忽听远处隐隐传来鸾铃声,一骑蹄声嗒嗒,信缰归来。
飘飘洒洒的雪霰子里,只见那匹白马极是高大神骏,正是皇帝的坐骑。
渐渐近了,看得清马上的人裹着紫貂大氅,风吹翻起明黄绫里子。
颇尔盆远远见着那御衣方许用的明黄色,先自松了口气,抹了一把脸上的雪水,这才瞧真切马上竟是二人共乘。
当先的人裹着皇帝的大氅,银狐风兜掩去了大半张脸,瞧那身形娇小,竟似是个女子。
皇帝只穿了绛色箭袖,腕上翻起明黄的马蹄袖,极是精神。
众人忙着行礼,皇帝含笑道:“马跑得发了兴,就兜远了些,是怕你们着慌,打南边犄角上回来——瞧这阵仗,大约朕又让你们兴师动众了,都起来吧。”
早有人上来拉住辔头,皇帝翻身下马,回身伸出双臂,那马上的女子体态轻盈,几乎是叫他轻轻一携,便娉娉婷婷立在了地上。
颇尔盆方随众谢恩站起来,料必此人是后宫妃嫔,本来理应回避,但这样迎头遇上,措手不及,不敢抬头,忙又打了个千儿,道:“奴才给主子请安。”
那女子却仓皇将身子一侧,并不受礼,反倒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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