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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姜叔跟你一样,也是刑警,老帅了,当年抓逃犯还把鼻骨磕掉了一大截。”
张容说着来了劲儿,兴致勃勃的继续道:“我爸另一个朋友,我叫他李叔,他家闺女李嫣,我们俩从小玩儿到大。
我考上大学之后,她也考了警察学院。
后来焕超叔当局长了,把小胖嫣儿调去自个儿警局,想让她当内勤,但是胖嫣儿就想进刑警队,今年到底进去了。
有一回我们吃饭,她说她为了抓毒贩子,在火车站装农村妇女,灰头土脸痴傻捏呆的,一蹲就是半个月。”
展旭将枪放回原处,握住张容的手,道:“所以你爸才不愿意你跟个混局子的处对象,因为你爸明白,当警察太危险。”
张容笑了笑,缓缓道:“我觉得,警察是最伟大的职业。”
展旭凑近他,问:“所以喜欢我的原因之一是我做刑警?”
张容故作矫揉的晃悠着脑袋,不答话,展旭被他的模样逗笑了,俩人舒服的靠在一起半晌,然后张容下楼整理了客房的被褥。
展旭从腊月初始到正月十五都住在张容家,一家人上街买年货多了一个劳力帮忙拎东西搬箱子,小年的时候大清早韩耀领着张容去四条街,展旭陪在家的张杨规整阳台上堆放的年货,中午张杨去老金爷子家送年礼,韩耀觉得呆着没意思,勉为其难让展旭陪他下了几盘象棋。
祈盘屯的奶奶家邮来了很多自制熏肉和干菜,展旭签收了摊开挂在晾衣架上。
今年春节没去祈盘屯,一家子在省城过大年,除夕早晨就给祈盘的亲戚们挨个打电话拜年,说好二月二之前回去一趟,从隔壁老吴家预订一口猪,到时候宰了好好热闹热闹。
春节每一天都高兴,每天都过得很快,眨眼大锅蒸馒头变成了煮饺子,紧接着又变成了煮汤圆,张容在家没住够,元宵节已经伴着烟花灯会到来了。
那天晚上一人吃了碗元宵,韩耀和张杨准备出去走百步,到河边堤坝上溜达溜达,收拾好碗筷后问:“你们俩去不去?”
张容和展旭坐在餐桌边,挨着看一本墨绿色的旧相册,张容兴致勃勃的,不歇气儿的讲着:“这是我爸第一次上台演出,这张是我舅舅,在家具店门前,你看跟民工似的,他非说那时候就流行这衣服。
这是顾叔,你看年轻时候多好看,现在谢顶了不中看了,他还给我爸画过一张素描,等会儿我找出来给你看,=。
这张是……我也不认识他们,反正是我爸的朋友,现在在北京,这个,噗!
这是我爸在炕上睡觉,满身全是鸡崽儿,哈哈哈哈!”
展旭朝他们摇了摇头,张杨于是跟韩耀说了声,俩人进屋去穿大衣。
那本相册原本放在张杨和韩耀的卧室里,在衣柜顶上有两个皮套扎捆的老皮箱,里头放的都是有年头没用过的东西,不知道张容发现之后个臭崽子怎么倒动出来的。
此时箱盖大敞着,被张容翻的乱糟糟一片,也没顾得收拾就兴冲冲跑去给展旭看,烂摊子留给进屋换衣服的张杨。
张杨叨叨咕咕的骂张容祸害人,边踩着床铺仰着头整理边拿出里头的东西挨个看都是些啥玩意儿。
这个箱子太久没开过,搬家之后堆在上面,日子一长便忘在脑后,真好趁着今天弄出来,张杨决定顺便整理整理。
他挨样儿往外拿,凑在眼前看一看再扔到床上,发现有给新新的没做完的母鸡布偶,针线和棉花塞在母鸡肚子里,下面压了一盒旧拼图,盒面图案已经泛黄褪色了,旁边有一台老式珠江相机,这是他们家以前淘汰了的,因为那是秦韶送的礼物,张杨舍不得扔所以留下的;给相机垫底儿的还有一个花床单裁剪成的布包。
张杨疑惑的摸那个布包,咕哝:“这是什么玩意儿。”
韩耀站在门边等他,见他迟迟不出来,于是脱了鞋进屋,入眼一片狼藉,张杨踩着凳子满脸疑惑的捧着个布包。
韩耀无奈道:“打开看看,没什么用就扔了,多少年的玩意儿你还藏着掖着,属耗子的你是。”
张杨翻了他一眼,懒得答话,掀开布角捏着往下一抖,里面的事物散落开来,是一件墨蓝色的羊绒大衣。
张杨歪着头上下端详这衣服,是柔软的羊绒料子,垫肩收腰,是八十年代的老款式,衣服还跟新的一样平整干净。
韩耀先记起来,上前拽着衣角揉了揉,嗤了声道:“给你买回来,你一次也没穿,留着放柜里他妈成絮窝了。”
张杨也回忆到了,道:“我当时不是舍不得么,那时候啥好衣衫能穿出干净利索样。
这件衣服都买了多少年了,我早都忘脑后去了,好像还是你头一次出差回来给我带的。”
说着跳下凳子,展臂一抖衣襟穿上身试了试,两手拢着前襟,左右转身,低头来回看。
韩耀退后两步端详,道:“成啊,现在也挺合适,稍微有点儿瘦,不碍事。
就这么好的料,搁商场怎么着也得三四千下不来,还不定是真的还是掺假的,那时候的东西多纯,现在都没地方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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