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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她游历天下多年,见过诸般形形色色的人物,面前这位自称是小人物的男子龙章凤姿、器宇轩昂,若连他都是无名小卒,那世上便没有王侯将相了。
&esp;&esp;高炎定取出一物,这东西看着眼熟——正是当日探子来荆南寻医的时候为自证身份出示给她过的。
&esp;&esp;薛苍术猜测过许多种可能,却万万不曾想到威震北地的镇北王竟然真的会因为自己一句戏言亲自跑来荆南求医,她将印信抛了回去,心里信了大半,嘴上却故意说道:“谁知真假,老子没见过镇北王,不知其本尊究竟长得是圆是扁,你就是冒名顶替老子也没证据。
况且印信这玩意儿我随意在白萝卜上划两道儿,就能刻上十个八个的给你耍着玩,休想诓老子上当。”
&esp;&esp;高炎定见她油盐不进,只好拿出杀手锏,他道:“薛神医,你知道医官徐方藤此人么?”
&esp;&esp;薛苍术原本还玩世不恭的神情有一瞬间的空白,然后就是震惊和恐慌,虽然极力掩饰,但逃不出高炎定鹰隼般锐利的眼眸。
&esp;&esp;“徐方藤曾经是帝京最年轻最有前途的医官,八年前因大不敬之罪被天授帝腰斩,如果我的消息没出错,你俩应该师出同门,对不对?”
&esp;&esp;高炎定特意从北地来到荆南,虽然没有十足的把握说服薛苍术为明景宸诊治,但该做的准备他无一遗漏,如果诚心求医无果,那么他也不介意动用些卑鄙的手段达到目的。
&esp;&esp;薛苍术戒备地盯着他,即便没有直接承认,可这番举动已经说明了一切。
&esp;&esp;高炎定继续道:“天授帝不知你与徐方藤的师承来历,才会多次想要招你入京为医官。
薛神医,如果我把此事捅给他知道,你说依照他刻薄寡恩的性子,他会放过你么?”
&esp;&esp;薛苍术面色惨败,她有种自己在这个不过只有一面之缘的陌生男人面前无所遁形的感觉,她哆嗦着嘴唇,愤恨地问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别忘了,你镇北王离开藩地出现在荆南这件大事比起我这种小人物,更打皇帝老儿的眼。”
&esp;&esp;正如她所说,他俩都有彼此的把柄,而高炎定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他道:“天子即便知道我无诏擅离北地也至多遣了钦差来责备我一通,目前他还需要我为朝廷戍边,威慑戎黎,鸟尚未尽,我这把良弓他怎么会舍得毁掉呢?”
还有至关重要的一点,就是如今的朝局使得帝京和北地两者间处于一个微妙的平衡,不出意外,这种平衡还会维持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谁企图在当下打破这种平衡,都是杀敌八百自损一千。
&esp;&esp;薛苍术想反驳奈何找不到驳斥的理由,她气得哆嗦,却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你究竟要如何?”
&esp;&esp;“在下只为求医,还请薛神医不计前嫌为我朋友诊治。”
&esp;&esp;薛苍术冷笑道:“朋友?”
她显然不信,什么样的朋友值得堂堂镇北王这般筹谋,不惜得罪她这个声名遐迩的大夫。
&esp;&esp;要知道,越尊贵越惜命,更遑论镇北王这样的天之骄子。
&esp;&esp;高炎定有些许不悦,他并不想与别人对这个问题过多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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