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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里边儿,温彦之自然是打马虎道:“想必,可能,是……吧?”
龚致远以为自己猜中,乐得颠儿颠儿的:“我就知道。
你二人样貌都是一顶一的好,甚是一对的模样,可……”
竟是话腔一转,化作担忧来:“这男风之事,温兄你要怎么同温大人说?”
齐昱心中一定,也是凝神想听听温彦之要怎么作答。
谁知这个问题,温彦之倒是回答得很坦然:“说就是了。”
这下轮到龚致远傻眼:“啊?你不怕?”
温彦之的声音透着木门,一板一眼道:“怕又如何,总是要说的。”
齐昱闻言,不由心中微暖,到此时方觉,这呆子的赤忱劲头,有时也着实悍然。
不过若到时候温久龄真是哭到御前来,他还不知要如何应对。
想想颇有些头疼。
可不等他回神,门内龚致远竟又问道:“可我听说刘侍郎家中是单传,又是西疆的望族,那要是……万一,我是讲万一,温大人由着你了,可刘侍郎家里不愿意,到时候你们不成,可怎生好?”
齐昱刚勾到一半的笑就此止住,心道这龚致远怎么那么多嘴。
而他听见屋内也陷入了一片沉寂,温彦之是良久良久都没有开口。
齐昱心里一沉,想这话是戳到呆子的心窝里,说到了不想说的地方,他正犹豫是否要进去打断二人,可正当他手都扶上了门沿的时候,温彦之忽然出声了。
“不成,便不成好了。”
那清透的声音,浑然不在意似的说道:“本来天底下,也就没哪般事情,是非成不可的。”
——甚么?
这话一出,便像是一道冰刃落下,刷地在齐昱心口割了一刀。
留下的豁口,不仅疼,而且冰冷,如同被寒冬腊月的霜雪封住了愈合的道,只管一味开裂着,也不管人痛不痛。
他脚下虚浮地一退,勉力吐出一口浊气来,握着桢楠匣子的双手慢慢收紧起来,此刻只想去问问坐在里面的人,昨夜那番亲近,凑在“不成”
此言跟前,又算作什么?
玩笑?游戏?
他怅惘地笑了笑,舌尖浮起的苦意逐渐将心中那豁口淹埋,最终,他也并没有抬手去推开那扇雕花木门。
他直直掉转过身,不发一言地走出了小院。
屋内,龚致远坐在外间的圆桌旁,捧着脸支着脑袋,眼睁睁看着对面的温彦之:“当真?不成就算了?”
那多可惜啊。
“不算了,又能如何?”
温彦之执着银匙挑动了香炉中的青檀,又将香炉重新关上,炉内升起的熏烟透着他脸上一道微红,在屋内徐徐萦绕。
他接着方才说完那句话,像惯常那样肃容补道:“我不是个能看开的,若真有那时,寻个古刹青观,了一世便足,也不知这,叫不叫算了。”
“总之,不跟他,我也断然不会跟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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