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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个孝感动天!”
司徒长恭玄色云纹锦袍扫过满地碎瓷,腰间鎏金蹀躞带撞出清脆声响,“那农女为母求药尚知跪三日三夜,你这金枝玉叶倒娇贵得很!”
他修长手指捏住卫云姝下颌,力道大得在雪肤上掐出红痕,“区区寒毒能要命?晏茉腹中骨肉可等不得!”
卫云姝忽地笑出声,鬓间累丝金凤衔着的东珠坠子簌簌作响:“本宫倒有个两全法。”
她自袖中取出缠枝莲纹漆盒,指尖挑开时带起一缕幽香,“这是冰蟾炼的寒毒散,世子若肯服下三月,天珠果即刻奉上。”
“公主三思!”
夏欢膝行着攥住卫云姝杏色裙裾,“去年冬至您疼得咬碎三块帕子,若没了......”
“成交。”
司徒长恭劈手夺过乌丸,喉结滚动间已吞入腹中。
他骨节分明的手掌摊在卫云姝面前,玄铁扳指泛着冷光:“东西。”
卫云姝凝视着菱花窗外纷扬的雪片,从腰间蹙金荷包里拈出枚赤色果实。
天珠果在琉璃盏中泛着血般光泽,映得她指尖几乎透明。
司徒长恭广袖翻卷间已夺门而去,徒留满地琼花碎玉般的雪粒。
子时三刻,紫竹院的红绡帐里传出婴啼。
晏茉青丝散在鸳鸯枕上,杏眼噙泪望着为她拭汗的男人:“世子大恩......”
话音未落,司徒长恭忽觉骨髓深处窜起千万冰针。
冷汗顺着锋利下颌滴在锦衾上,他扶住鎏金床柱的手指青筋暴起,玄色衣襟转眼浸透冷汗。
“传...传大夫......”
晏茉裹着茜色寝衣要下榻,却被司徒长恭铁钳般的手掌扣住腕子。
他英挺面容此刻白如金纸,齿关相击声清晰可闻:“不...必......”
老大夫把脉时银须不住颤抖:“此乃冰蟾寒毒,每逢子时发作,需受足九九八十一日......”
他瞥见晏茉绞紧的罗帕,叹道:“虽不致命,但蚀骨之痛非常人能忍,江湖人称‘自绝散’......”
“我去告诉夫人!”
晏茉赤足踩上满地碎瓷,却被司徒长恭拽回榻上。
丫鬟战战兢兢地上前,回禀:“世子爷方才往惊鸿苑去了,那天珠果...也是从世子夫人处取来的。”
晏茉瞳孔骤缩:“莫非是卫云姝?”
“不过三月之期......”
司徒长恭气若游丝,分不清是安抚枕边人还是自欺欺人。
冷汗浸透的里衣贴在脊背上,暗纹蟒袍早被揉皱得不成样子。
“这般锥心刺骨如何捱过九十日?”
晏茉泪珠簌簌滚落,青葱指尖死死揪住锦被,“定是公主逼您服了毒才肯交出灵药?”
司徒长恭阖目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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