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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称见过无数美女的小侯爷笑嘻嘻摇着舢板,消失在花船灯火照不到的远处,墨莉盯着小船在水面上留下的痕迹一直蔓延到没有边际的黑暗之中,刚刚踏进三境六品不久的孤舟岛少女竟不知不觉看得出了神。
天色是黑的,湖面也是黑的,世上的光亮好像只剩下了船上随着夜风晃来晃去的几盏昏黄,生而为人身处茫茫天地之间,很是寂寞呢。
那个连这老旧灯火都看不见的白衣少年,想来要比其他人更孤独吧。
陈无双半躺在船篷里沉思了很久,出声把沈辞云几人唤进来,“辞云,许佑乾···你怎么看?”
青衫少年只思量了两三息,目光扫过他腿边摞得整整齐齐两叠银票,发自内心地赞了一句:“那小子名字没起错,属实有钱。”
墨莉忍不住扑哧一笑,谷雨嘴角也勾出弧度,陈无双拿起银票递给侍女,道:“我总觉得许青贤没安好心,但钱是好东西。
你数一数,留下十五万两,其余的三十万两给辞云,不管孤舟岛有多少鲛珠,出来卖宝贝哪有空着手回去的道理。”
这回沈辞云倒是没有推辞,接过来银票放进储物戒指里才问道:“却邪剑是个什么来头?”
陈无双摇摇头,“没听说过,也想不明白一把剑怎么会关系到天下局势。
事到如今多想无益,走一步算一步吧,要是真能得到这把剑,康乐侯必然会有下文,司天监大概也准备在这上面做文章。”
墨莉不太在乎他说的这些,什么天下局势不局势的,那是司天监、康乐侯以及越秀剑阁任平生这种在朝堂上有位置的人物该去关心的事,远在东海的孤舟岛不会插手涉及中土大周国运的麻烦,这其中的水有多深,黑裙少女心里自然有见解。
谷雨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道:“公子,三爷亲自传了信,这柄剑最好还是尽力拿到才好。”
陈无双叹了口气,“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一年内能不能破入三境还是未知之数,谈别的为时尚早啊。
师父已经出了京,但是到现在也没露面,我心里没底。”
这两天陈无双看似无所事事,其实修行一点也没落下,灵识已经完全恢复到跟冯秉忠一战之前的状态,虽然化为实质的灵识没有明显增加,识海却好像扩大了一些,这种感觉不太直观,很难具体形容出来。
非要解释的话,就如同原本满满一杯水倒在更大的碗里,看起来就少得可怜了,其实水还是那些水,不过是换了个更大的容器。
在船上不用负重,铁箱子早被谷雨收进了储物香囊里,吃了这么久的伐髓丹除了每次不例外要拉稀一次之外,也没感觉到体质有明显的变化,司天监的丹药论见效速度甚至比不上朔阳城回春堂吕掌柜的家传方子,连日在花船上征战不休的刘掌柜可都快瘦下一圈来了。
剑山开启说是还有一年时间,其实满打满算距离明年五月初五也只剩下十个月,想在这段时间里把灵识全部凝实为神识相当困难。
抱朴诀的修炼方法毫无花哨,就是不断将灵识从识海里挤出去,沿着四肢百骸迅速游动循环,如同真气浑身经脉中运行周天一样,不过难度要更大一些。
修士只要进了一境,真气在经脉中连续运转就几乎会形成一种本能,等到了二境接引天地灵气入体之后拓宽了经脉,甚至不需要刻意引导,真气就会像血液流动那样自行缓缓游走,境界越高真气就越多、运行速度就越快,就好比奔流而下的大江大河一定比山间小溪的水势湍急。
但灵识不同,寻常修士的灵识不用的时候就安安静静在识海中呆着,像一池静水不起波澜,想要让它游走全身必须刻意引导,但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哪有人闲得去做,何况就算是尝试着去做,也不知道抱朴诀里定下的游走路线,这种规律远比体内奇经八脉更难掌握,否则陈无双十年时间怎么可能只修到区区二境四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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