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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没有炭火,遮不住外间天寒地冻。
逐渐地,搭在腕上的那三根手指不知何时竟似有了温度,且是唯一的暖意,柔软的指腹在星河的脉上轻轻地滑动,那点热似乎能透到心里去。
很安静,仿佛能听见彼此的心跳。
小道士没有说话,星河偷看了他两眼,见他神色端庄,一身灰蓝色宽绰道袍,头上戴着竹简状盘云纹的纯阳巾,方正儒雅,倒果然有几分飘然风逸小仙童的样子。
外间吱呀一声,冯老爷子提着半壶酒回来:“不要做饭了,这里有一包肉,些许小菜。”
他不知家里有人,进门便吩咐。
杨老太太忙赶出去:“我把小道长请了来给星河儿再看看,晚上留饭,快把酒肉收起来。”
冯老爷子在外吃喝了一阵,已经有几分醉意,闻言忙把酒菜塞给老婆子:“罪过罪过,那你快收了,明儿再吃吧。”
星河知道外公应该很快会过来,便轻轻地咳嗽了声,正要问“怎么样”
,李绝缓缓地收了手。
“姐姐的身子应无大碍了,”
他略一点头:“就是有些虚,得补一补。”
星河不是很懂:“虚?”
李绝看着她懵懵懂懂的眼神,忽然说道:“那高公子不是送了些补品过来么?为什么没服用?”
星河一惊,眼神变得惊慌而恼怒。
李绝对上她恼羞的眼神,心中微动,便又说:“我是今日……听一些闲杂人等议论说的,说什么高家的太太也来过?”
星河本以为他又是提的吕祖殿的事,突然听见补充了这句,心才稍稍地安了些。
正这会儿老爷子掀开帘子进来:“小道长。”
他刚才在外头特意漱口,洗了脸才敢进来,但仍是一股酒气扑面而来。
一进门看到李绝在座,忙先拱手作揖。
李绝心里不快,这屋内本是有一点天然的香气似的,不知是那腊梅、还是她身上的淡香,但他确信不仅仅是花香,其中是暗带些奇异的乳香。
就仿佛他先前尝过的乳酪的滋味。
他喜欢的很。
如今被冯老爷子一冲,气息变得浑浊,也将那原先的香气冲淡了。
刻意地将呼吸调缓,李绝起身:“不必多礼。”
星河把袖子往下扯落,又去取了一件厚些的夹袄穿上:“外公陪着小道长,我去厨下看看平儿。”
平儿很不需要别人帮忙,何况星河大病初愈,她把星河赶了出来:“很快就好了,都是素的,容易做。”
说着悄悄地叮嘱:“姑娘倒是别放老爷子单独跟小道长说话,他喝醉了,小心又说些不中听的。”
星河也担心这个,忙走出来,正老太太才烧开了水,泡好了一壶茶,星河上前接过:“外婆,您别忙了,我来就行。”
堂屋之中,老爷子跟李绝已经在方桌旁落座,老太太进内,坐在冯老爷子下手,星河取了几个粗陶的杯子,给斟了茶,第一杯先端给了小道士。
李绝垂眸扫过去,褐色的粗陶跟她青葱的玉指相映成趣,越见粗陶粗糙的憨拙,玉指精致的动人。
他伸手去接,手指却在不经意间相碰。
星河的手差点抖了起来,抬眸看向小道士,却见他的脸上带着几分真挚的笑:“多谢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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