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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则以后要是记录下来,说一个好人成了魔,怎么说也说不过去。
陈兰给许怀出了个主意:“下次我争取做个史官,为你写点好听的,把他们的事情给说清楚,说不定还能让人把你给供起来呢。”
“还是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许怀道,“不要说别人不好的地方。
如果要说,要礼貌地,姿态优雅地说出来,还得体现出自己不在意,自己没有多么怨恨的样子,太难了。”
许怀和陈兰共同地度过了沉默的一天。
天亮的时候,许怀不见了,应该是去了海上的那个地方。
半年后,这世界上会多出来一个魔。
陈兰想,如果到时候他能够荣幸地加入一个灭魔的小队里,跑去消灭他,陈兰一定要在他的坟前写上这么一句话:
这是一个很好的,很温柔的魔。
陈兰想完这些后长长地打一个哈欠,又变回蛇的样子,不知钻入了哪个地方。
在他们曾经生活过的那座城,那座山下,一切又照旧地继续。
五十年后,皇帝换了,百姓家中的长者也换了。
有些东西因为死亡而交替,有些则在死亡的交替中顽强地继续留存。
在都城里,花家和薛家是世交。
今年,两家的儿媳妇都怀孕了。
她们互相打趣着,说要结儿女亲家。
过了几个月后一个算命先生来了,算出一个吉时,说这时出生的孩子保准大富大贵。
薛家的女人笑着说:“依你看,咱俩谁的孩子能在这个时候出生?”
等到临产那天,踩着吉时出生的孩子是薛家的,花家的孩子晚了一个时辰,哭得也没有薛家的孩子响亮,生下来时安安静静的。
两家生的都是儿子。
花家的女人哭笑不得,对薛家说:
“你们家的这孩子好强,我看啊,我儿子以后会被你儿子欺负得死死的。”
“那可不成。
我们让他们一起长大,谁都不准欺负谁。”
花家的女人亲了亲自己的儿子。
那孩子似是不屑地转过头,瞄了眼离自己很近的也在襁褓里的那孩子。
这眼神让尚未知人事的孩子都能吓得差点哭出来。
很久以后,花明山常常会这么想:
果然,这人从刚出生时候起就喜欢欺负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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