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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妃不堪其扰,可她惯常都和善亲切,无法拒绝那些“笑面人”
,一时苦闷却无从诉说。
这一日,秋风吹落树梢黄叶,落了满满一地。
虽是仲秋,天气渐冷,但空气却甘冽凉爽,令人精神振奋。
莳花局移了数棵枫树在寝殿外,此时红叶如云霞蒸蔚,衬着一碧如洗的天空,有惊艳的美。
沈羲遥早朝后去看皇长子,午膳后才来。
我与他在长窗下一面欣赏红叶,一面下棋,我执了白子不知下落何处,抬头看到他淡笑的眼睛,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
我看着那棋盘,又看了看艳丽非常的红叶,可惜道:“若说红叶,还是行宫万岁山的好看。
今年是不能去观赏了。”
沈羲遥端一盏白玉错金梅影杯,回头看向窗外:“待明年我们带着皇儿一同去观赏可好?”
我羞涩一笑:“那臣妾先谢过皇上了。”
沈羲遥看着我的肚子问道:“御医可说产期大概在什么时候?朕算着,该是这几天了。”
我点头笑道:“是的,所以她们一个个都十分紧张。”
“你怕吗?”
沈羲遥笑问着,可语气里透出担心来。
我指一指窗外:“苔方绿处阶迎午,花欲开时露润晨。
这样平静祥和的坤宁宫,臣妾有什么好怕的?”
沈羲遥“哈哈”
笑起来,“真的不怕?”
我仿佛被他识破一般,露出小女儿恼怒的神态,别过头去,半晌才道:“臣妾本不怕的,可看她们终日里一幅严阵以待的模样,还有稳婆说的以前接生时的情形,如今还真有些怕了。”
沈羲遥握住我的手,他的手温暖有力,似能驱赶一切担忧。
“别怕,”
他的声音如水温柔,目光仿佛皎皎月光,能安稳人心,“有朕在,朕会一直在你身边。”
是夜,我一人躺在坤宁宫寝殿的大床上,不知为何难以入眠,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逐渐,有浅浅的疼痛从下腹传来,然后,一阵接一阵,越来越痛。
两腿间有湿润的东西流出,我一惊,低声呼唤蕙菊。
“娘娘,您唤奴婢?”
蕙菊迅速走进来。
我已不敢动,那疼痛如巨浪一阵阵袭来,每一次都令人难以呼吸。
“去唤稳婆来,本宫怕是要生了。”
我极力镇定道。
蕙菊一颤,面上显出惊慌之色,下一瞬已奔出去,高声道:“御医,嬷嬷,快来!”
我躺在床上,连呼吸都是痛的,浑身仿佛被火燎着,可瞬间又似被丢进冰水之中。
我开始低声呻吟希望能缓解身体传来的疼痛,双手紧紧攥住锦被,目光向周围无目的地流淌,企图分散对那疼痛的注意。
可这些都是徒劳,我已被一阵紧似一阵的疼痛折磨得没了气力,仿佛一把钝而锉的刀子在身上缓慢地一层层划开,有让人崩溃的感觉。
我终再承受不了,“啊”
得喊了出来。
好像有些许的疼痛随着这声叫喊被带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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