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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远将目光在他领口上遛了个弯儿之后急忙管好,目不斜视地走过去坐下了。
这时他还不知道等待着他的是什么,所以屁股着陆的姿态十分轻松。
余光里人影晃过,邵博闻回过神,瞳孔里慢慢印入一张脸,青年的神态平常,已然有了稳当的风范。
池玫逼问的那句“后果”
在他脑子里冒出来,当时紧急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会儿看见人才忽然发现,这种假设本身就十分可笑。
一个已经独立的人有他的理智和尊严,就像不归他收的钱他不会收,同样不属于他的心,他既不会要,也不屑于留。
爱情应与角逐相当,实力相仿才能打成平手,而现在是他要追常远,决定权捏在对方手里,而且就算他病了又怎么样?记忆障碍当年势如洪水,连他自己都熬不住想退,可是刀山油锅里常远自己趟过来了,从这点上来说,他并不需要依靠自己。
邵博闻蓦然间福至心灵,过去纷纷扬扬地沉淀下来,他望过去的目光温柔而灼热,那些年迟到的话、难以启齿地动摇和逃避,甚至是离别这些年里他的经历的一切,这一刻都交给这人审判。
大排档里烟熏火燎的,环境也浮躁,邻桌的男人光着膀子在吹牛,嗓门不输刘欢,平心而论绝不是冰释前嫌的好地方,可是邵博闻有他的考量,“这”
是他们十年前最后见面的地方。
那天夜里他假里搀真的将常远辱骂了一顿,他这辈子都没对谁说过这么刻薄的话,在意的人他不舍得,不在意的人他不理会。
邵博闻思来想去,都觉得如果要重新开始,那么就该回到“这里”
。
他倒了杯凉茶放在常远面前,然后将封了塑料纸的菜单推过去,说不清是紧张还是激动,手竟然微微地有些哆嗦,他捏了捏手指冷静下来,温和地问道:“吃点什么?”
常远觉得他今天不对劲,那眼神古怪中透着诡异,像是欠了自己几千万、想要还钱又还不上似的,他直觉跟领口上的污迹脱不了干系。
邵博闻虽然不是特别讲究,但也收拾得人模狗样,那液体的原材料虽然不太明确,但走向很清楚,明显是从他脸上下去的,至于招呼他的人是谁,八成应该是关系不太单纯的女性,因为男的基本都会直接上老拳……呸,没男的!
他给自己挖了个坑,连忙喝了口凉茶,顿了顿,囧囧有神地说:“你看着点吧,我真不饿。”
不能怪他迟钝,主观上他一直以为邵博闻是孩子他爸,所以无论邵总怎么眉目传情,他都会想歪,要是他知道邵博闻是gay,那么横看竖看就都是暧昧了。
所以人这一生,说白了只是围着自己的心在打转。
邵博闻也不客套,招手叫来服务员,这个那个一通地点。
常远跟他大眼瞪小眼,刚开始还以为他是出于礼貌在征求自己的意见,点了许多个头之后才发现不对劲。
他打着有事的名义找自己,来了却又成了个锯嘴葫芦,杂七杂八地点了一大堆,偏偏一筷子都不动,只一杯一杯的闷啤酒,他喝得很急,一副跪求速醉的架势,心事重得仿佛塔吊都救不了他。
常远下来一趟,看在凌云这个公司省心的份上,不是不能给他陪趟酒,但是这眼神是几个意思?盯着他风起云涌的,让他有种是自己牵住了这人心神的错觉,某些瞬间还和他母亲池玫有些类似。
他不露痕迹地皱了下眉毛,端起玻璃杯越过桌子跟邵博闻碰了一下,“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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