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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绪渐渐平定,这才察觉全身已经湿透了,刚刚那人一句平平无奇的话,已经牵动了内息。
不禁感慨,今日多亏刘爽这个小小的婴儿,不然的话此人就这一句话,就得让他内息紊乱而死。
车夫一晚上都心绪难平,不知不觉天亮了,孩子估计也快醒了。
正想着再去问找贵的要些米糊,门外忽然有人道:“王先生,庄主托在下送来牛奶,已放在门前,请王先生查收。”
车夫本姓王,名逸,江湖有个外号叫“闪电手”
,乃是江湖上着名的大盗,以其手法极快,常当面偷盗而不为人知,待后知后觉亦无法想到其何时动手。
不少人被盗之后设下高额悬赏,但其轻功卓绝,混迹江湖三十年,从未失手。
王逸推开门,门前放着一小桶牛奶,被油毡布封好,看这个量足够婴儿喝七到十天,旁边还有一个小罐子,里面是温热的牛奶,还冒着热气。
王逸小心将牛奶取回,温度正适合孩子。
刘爽正合时宜的醒来了,王逸一拍脑袋,先给孩子换了尿布,一夜未还,已经彻底湿透了,小心地擦干净,换了尿布。
这才抱起孩子喂奶。
喂过之后,又逗了一会儿孩子,看孩子又困了,小心地包好,将随身的东西都收拾了,全放到马车上,去柜台买了几张饼子,又准备了许多水,驾着马车继续南下。
非止一日,到了广元,又补了些牛奶,这次顺利了许多,继续向南。
进入蜀地,道路本就难行,过了剑阁道,山路更是崎岖,他一生已经无数次走过此路,看着往来穿梭的人群,总能用自己绝顶的轻功或在其中闪转腾挪,或攀附崖上,如灵猴一般,既看得人惊叹,也惹得人发笑。
这时的他却只能一手抱着孩子,一手驾着马车,小心翼翼地沿着山路前行。
又行了数日,按照日程,估计快到江油,只要到了江油,很快就可以到蜀中大城成都,想起这几日之行程,也不禁感慨万分,唏嘘不已。
这日,王逸快快走出山道,道路也愈发平整,刘爽睡着时不再抱着,而是放在车中。
眼看天色将晚,不禁加快了些步伐。
夕阳西下,除却远处的山巅还有阳光普照,此处已经有些昏暗,赶路的人有的早已快步到前面的镇甸,有的则寻了地方住下,准备第二天再去江油,山路上只有他一人一马一车一婴儿。
却在此时,眼前忽然闪出一人,此处一面是高耸入云的大山,一面是深不见底的山谷,一条小径勉强能通过两个人,若非他车技精湛,这马车都难以行进。
那人站在前方道中央,把本来不宽的道路全部堵住了。
王逸见那人四十多岁的模样,面容清瘦白净,颌下有须,身形高瘦,身着一身青色长衣,已经洗的发白,腰悬长剑,双腿微曲,如临深渊。
这种地方遇到如此一人,显然是冲自己来的,王逸心下微微一惊。
王逸将车停好,又从道旁取了两块巴掌大的石头,挡在车轮前,免得车子自行滑落,这才转身大步走到那人面前道:“敢问阁下高姓大名?为何而来?”
青衫男子抱拳,冷冷地道:“峨眉派余飞鹤,特为杀你而来。”
王逸暗自心惊,刚刚看来者身形,已隐约猜到是峨眉派之人,没想到来的竟然是峨眉掌门!
余飞鹤虽然不过四十岁,但执掌峨眉派已经二十年,这二十年来,峨眉派好生兴旺,据说门下弟子已经超过千人,稳居天下第一大派。
王逸淡淡一笑道:“在下今日能得峨眉掌门亲自出手,也算死在此处也此生不枉了。
不过在下现在有要事在身,恳请余掌门放在下一条生路。
待此事办完,在下立刻去峨眉派领死。”
说着竟双膝跪地,对着余飞鹤磕了三个头。
余飞鹤也吃了一惊,王逸虽为大盗,但名如其人,面如冠玉,身形飘逸,而且素来自诩潇洒绝伦,做事也是兴之所至,邪恶之事做了不少,侠义之事也做了许多,莫说是跪地求饶,就算是举手投降,也是绝不可能的。
余飞鹤面上没有丝毫变化,冷冷地道:“你这是何意?”
王逸道:“此事十分隐蔽,恕在下不可与余掌门细说,请余掌门见谅。”
余飞鹤道:“既然你如此诚心悔过,本座也不得不给你这个机会。
不如你自剁双手,本座就饶你一条性命。”
王逸笑道:“若为此事,我自剁双手倒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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