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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祈嗤笑一声,反倒觉得内心豁然开朗了。
因为没有了期待,也便不再有任何疑惑与忐忑,剩下的只有浓浓的失落。
可是,这又能怪谁呢?只怪自己芳心错许,又不是人家的错。
于是顺手从一旁的桌案上端起一壶酒,豪爽一笑,道:“来,我敬你一杯,先说声恭喜。”
言罢一仰头,咕嘟咕嘟便喝了个干净,抬袖抹了抹溢出的酒渍,咣当一声将空了的酒壶放了回去。
苏解语将酒盏托在手里,却没有喝,而是微微凝眉,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
桑祈大手一挥,道:“我只是想做第一个祝福你们的人。
毕竟你和少安,是我在洛京为数不多的朋友嘛。”
说完,不敢让对方看见自己泛红的眼睛,一转头,念叨着还要去敬晏云之一杯,便快步走掉了。
苏解语立刻被包围上来的几个世家小姐围住,纷纷兴奋地感慨她和晏云之这么多年终于修成正果。
可最应该感到高兴的她本人,面上的笑意却始终只是淡淡的,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愁绪。
目光时不时地,看向桑祈消失的方向。
刚喝光了一壶酒的桑祈,还觉得心里空空的,需要更多液体来填满。
她并没有去找晏云之,而是找到了刚才从戏台下来后,便留在花园里了的卓文远。
一把扯过他,朗声道:“走,咱们去庆丰楼喝酒去。”
以往不管她拉着他做什么,这位风流多情的贵公子都会二话不说跟去,这一次却任她扯了两下,依然纹丝不动,只笑容戏谑地看着她。
桑祈本来心里就不舒服,见他也跟自己作对,脸色沉了下来,蹙眉不悦道:“怎的,这儿还有什么美人,教你舍不得走不成?”
卓文远勾起唇角,摇了摇头,闲闲把玩着腰间的荷包,笑道:“那倒不是。
只不过……你若不答应嫁给我的话。
这酒,恐怕以后我都没法再陪你喝了。”
桑祈只觉原本就伤痕累累的心,又被甩了一鞭子,登时挫骨扬灰,火辣辣的痛。
本来有些气恼地看着他的眼神,也变得有了几分悲戚。
这时候才终于意识到,面前的这个男子,不会永远属于她。
不是每次她只要想起来,回头寻找,都会站在她身后。
随时可以陪她疯,陪她闹,陪她策马扬鞭,陪她大口喝酒。
早晚有一天,他也会是别人的夫君,会有一个比她更重要的人,需要他陪伴守护。
想到这一点,便觉着自己终于在这一瞬间,懂得了加冠或及笄的意义。
所谓成长,就是从前拥有的许多东西,都会慢慢失去。
从前腻在一起的人,都不得不最终散场啊。
一阵心酸感怀,险些当场落下泪来。
可还是倔强地一仰头,嗔了句:“不去就不去,谁稀罕。”
而后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自顾自往苏府大门的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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