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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敏中闻言连忙摆手,这可是天机不能随便泄露。
再一回想,诶?“也看得到?”
——那么,他果然也是看得到么?!
那、那也太镇定了。
子时将近,白敏中觉得周围那沉沉阴怨气就要散了,但当下这会儿却压得她喘不过气。
白敏中蹙了蹙眉,那边张谏之放完后一盏流灯,已是起了身:“回去罢。”
他言罢已是提袍上了台阶,回头看一眼还愣坐着白敏中,面上依旧冷冷淡淡:“你要河边过夜么?”
白敏中连忙起身追上去,低头跟后边走着。
路上依旧空空荡荡,头顶明月只能给鬼怪照路。
回去后白敏中很便睡着了。
倒是张谏之,后半夜一直睡不踏实,被噩梦惊出一身冷汗。
他复闭上眼,侧过身接着睡,然还没过半个时辰便又做起梦来——一个古旧非常宅子里,一个看着有些眼熟背影一直往里走,忽然间,有只手从内走廊隔间伸了出来,将那人拽了进去。
然后,他就醒了。
张谏之坐起来抬手按住额头深深叹了口气,他偏过头,轻轻撩开床帐,瞧见角落小床里睡着白敏中,又将视线移回,松了手放下床帐。
当初救他回来那个夫子,曾说每个梦都是一个局。
可他困这些局中好久了,感觉一直逃不掉。
也许当时死掉了就完事了罢,去十八层地狱受难也好,魂飞魄散也罢,好歹有个交代。
他躺下接着睡,这一回却梦到那眼熟背影转过了头,可——怎么会是白敏中?
再次醒时,外面已微微亮了,他不打算睡了,起身披上外袍便出了门。
那厢白敏中亦是醒了,脖子上被蚊子叮了好几个大红疙瘩,痒痒真难受,她恍恍惚惚地爬起来,套个外袍便出门打井水洗脸。
隔壁屋子两只肥仔也都起了,后院像往常早晨一样忙了起来。
白敏中井边淘米,大荣也到井边洗脸,瞧见白敏中脖子上几块红,想了想凑过去说:“小白,你不会真给掌柜当了媳妇儿罢?”
白敏中一脸茫然,不理他,继续低头淘米。
大荣忙又补充道:“也对,你这么瘦巴巴还没长好样子,估计掌柜也不稀罕。”
说罢站起来,晃了晃脑袋,活动了一下,又催促她道:“淘完米过来烧锅啊,别磨蹭!”
白敏中抬头看看他那肥硕身板,心说自己吃得也不比他少,凭什么自己就不长肉,好生郁闷。
好不容易忙完早上这茬,白敏中擦擦汗去楼上收拾屋子,等她全部忙完,已是到了中午。
底下大堂66续续坐了好些客人等吃饭,她却想喘口气,搁下水盆抹布往地上一坐,隔着楼上走廊那护栏往底下瞧。
阿堂这个点必后院帮大荣忙,前面便只有张谏之照应。
她盘腿坐着,好不容易喘口气,侧头看到有个客人从房里出来。
那客人见店小二这般坐地上,还很是狐疑地瞧了她几眼,这才慢吞吞下了楼梯。
白敏中不出声地目送那位客人下了楼,看着底下每个人都似乎各有心思各有故事,便莫名地生出些难得感慨来。
每个人活着做什么呢?为了什么活着呢?自己是为了一口饭活着,且还贪心地想要活很长寿,不过,总该有些理由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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