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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翁恕罪,道蕴与阿弟来历不明,心怀异志,今日特向阿翁坦白,只求阿翁看在我姐弟这几年尚算本分的份上,饶我姐弟性命。”
李勣和李钦载颇感意外地迅速对视一眼。
这操作委实给祖孙俩整不会了。
大家保持这几年的默契不好吗?突然摊牌是怎么回事?
没理会赵道蕴,李勣侧过头凑近李钦载的耳朵,压低了声音道:“孽障,你把这层窗户纸捅破了?”
李钦载一脸无辜:“孙儿刚从江南归京,啥都没干呀。”
“老夫也啥都没干,既不是你,也不是老夫,这女人莫名其妙坦白是怎么回事?”
李勣咬牙道。
李钦载急忙一记马屁送上:“爷爷挟东征大胜之威,天下皆被爷爷的威名所震慑,四海之内群丑宵小尽皆现形,包括咱家埋的暗桩也被爷爷的威名所慑,一定是这样!”
李勣嘴角一勾,随即立马恢复如常。
听着祖孙俩浑然忘我的对话,赵道蕴心头一颤,俏脸愈见苍白。
此刻她明白了,原来自己姐弟的身份早已被祖孙俩察觉,人家只是没点破而已,可笑自己还自以为隐藏得很完美,每月都按时将国公府里的动静悄悄上报。
李勣端正了身姿,盯着赵道蕴道:“既然你今日主动来找老夫,看来是不打算隐藏下去了?说吧,你背后究竟是何人。”
赵道蕴垂头道:“妾身受当今皇后指派,潜入英国公府为眼线。”
李勣和李钦载闻言眉头同时一皱,李勣深吸了口气,眼中闪过怒意,但还是克制住了。
李钦载对赵道蕴的答案并不意外,早几年前发现这对姐弟不对劲时,他便有过猜测,最大的嫌疑确实是武后。
李治不大可能会干出这事儿,他与李治之间无论是国事还是私谊,都算是古今难得的君臣知交,虽说帝王无情,但大唐初期几位帝王的胸襟还是非常宽广包容的,不大可能干出用人又疑人的举动。
剩下唯一的嫌疑人只能是武后了。
这婆娘,还真是没让他失望啊,确实是她能干得出来的事。
书房内的气氛一时有些凝滞,赵道蕴垂头,惊惶不安地等候李勣发落,而李勣目露怒色,显然对武后已非常不满了,反倒是李钦载,仍是一脸笑意,既然答案是意料之中的,为何要愤怒?
李钦载好奇地道:“听说你是润州城外的穷苦人家出身,我曾经请百骑司的人去查实过,你们姐弟的出身并不假,祖辈在润州生活了四代,所以,是皇后收买了伱们,还是用了什么把柄挟制了你们?”
赵道蕴神情苦涩地摇头:“妾身和阿弟只是一枚棋子,早在夫君润州为刺史时,皇后便已将棋子提前布下。”
“后来事涉妾身父亲的案子,妾身姐弟刺史府上堂,夫君亲自过问审理,结案后将妾身纳为妾室等等,一切都是事先布好的局,自然而然地发生了。”
李钦载恍然,朝李勣龇牙一笑:“不愧是皇后,爷爷,厉害吧?”
李勣冷哼一声,面无表情地盯着赵道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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