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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去冬来,转眼又是年末。
夜里下了一场大雪,檐下被日出柔和的阳光洗过,几乎溶化了积雪。
庭院阶前梅hua半谢,树里飞hua随风扑人。
张瑾在书房里同吴先生摹画了一上午的红梅,因得了嘉奖,便兴致勃勃的携了画去正院,想拿给靳氏题词。
不想靳氏在屋里见客,她便没去堂屋,在暖阁里与平哥儿玩。
平哥儿如今快两岁了,生得很像靳氏,眉眼秀气好看,性子也并不调皮,但他有时便是不发一语,那双与张瑾一般总是熠熠流光的双目,也使他机灵劲儿不少半分。
“姐姐,吱吱不如囧囧好玩。”
平哥儿将注意力从乳娘手里那只鸟笼子收回来,拉着张瑾的衣角撒娇“姐姐,我要囧囧好不好?”
囧囧是霍赟送的,原不是什么名贵品种,但无人时,竟会得唤“妈妈”
声音隐约与霍赟相似。
如此一来,张瑾体会到儿子的用心,自然不舍得与人。
她也不舍得弟弟不快,因此另寻了好的鹦鹉给平哥儿玩。
不想这些鹦鹉全没有囧囧活泼聪明,会说的话并不多,也不如囧囧有趣。
“囧囧凶着呢,你要是被它啄了可该哭了。”
张瑾摸着他的小脑瓜哄着,道:“如今外头有种火红的狮子狗,长得威风极了,性情又乖顺,不如我叫管莺买一只来给你?”
平哥儿还没答应,身边那乳娘应氏倒是起了好奇,惊问:“还有这种怪狗?那不是稀奇极了?”
张瑾笑了笑,道:“能有多稀奇,就是拿茜草茜出来的红色,偏骗不懂行的人罢了。”
平哥儿一听不乐意了。
撅嘴道:“那我才不要。”
张瑾自觉失言,正要再接着哄弟弟,这会儿帘子打起来。
正是玉树进来了。
她正穿着茜红色棉纱小袄,火红得气色极好。
正是明艳极了的十八少女。
“见姑娘往堂屋看了一眼,是有事寻太太么?”
玉树笑着说道,言语间已走上前,态度与张瑾是十分的亲厚。
张瑾指了指桌上的画,道:“没什么,原想找太太看看哪儿需要改的,不想太太在待客。
不知里头是谁?”
“姑娘一向最有天资,画什么是什么。
还需改什么,如今就可裱在墙上了。”
玉树连口夸赞,又解释了一句:“是扬州郭家,听闻来人是郡主身边贴身的,原还是宫里出来的嬷嬷呢。”
扬州虽不只一个郭家,但能有郡主的,也就只有那个盐商商总的郭家了。
这个郡主,自然是张瑾也见过的,旻七郎的堂婶,端宁郡主。
端宁郡主怎么年节里主动来了。
按理说。
靳氏与端宁郡主也只照会过一次,哪怕相谈甚欢,也未见得到了年节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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