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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时而清醒时而昏迷。
苍白的躺在床上,眼睛黑乌乌的宛如朱夫人生产之后,濒死之前的情形。
瘦弱的身体,肚子隐约凸起。
朱八太爷愤怒无比,气恼无比,慌乱无比,惶恐无比。
愤怒女儿云英未嫁却珠胎暗结,气恼薛菲打死不肯说出孩子的父亲是谁,慌乱于这样的女儿,还能嫁吗?惶恐于神秘人知道后将怎么对付朱府。
可是这一切的心慌心乱痛心愤怒都及不上女儿的奄奄一息。
“父亲,如果要嫁人还债,就嫁吧。
我活不多久了。
能保住朱府,父亲和哥哥平安,比什么都重要。”
这是薛菲活着唯一的念想。
美丽的眼睛里带着一丝凄然,一丝梦幻的光。
她的身体太虚弱,拿掉孩子,她会没命。
朱八太爷心疼的看着女儿,明年三月神秘人会来迎亲,孩子还没生出来,那时该怎么办?
薛菲虚弱地说道:“至少要让我活着上花桥。
别顾及孩子,能催生最好,三月生不下来。
咱们立的字据上可也没说,我不能怀孩子。”
这是狡辩之词。
但又别无他法。
只能留她在薛家庄生产。
知晓这事的人只有朱八爷和薛庄主夫妇和当年那个抱走薛菲的大丫头,薛菲如今的奶娘。
然而,朱九华还是从望京城莫百行的书信中知道了。
愤怒的朱九华写信痛斥莫百行所谓的酒后冲动,随信附上的是一角断袍。
朱九华冰冷的告诉莫百行,薛菲要嫁人,孩子与他再无关系。
赶到薛家庄的朱九华被妹妹的惨状惊得呆了。
她皮包骨头,肚子怪异的大。
天气闷热,门窗紧闭,薛菲额间的汗濡湿的头发,全身冰凉。
朱九华也全身冰凉。
如果不是他擅作主张,妹妹至少还有健康。
如果不是他信了莫百行,妹妹的眼睛不会满含沧桑悲凉。
“是我错,我不带你去望京就没这样的事!
莫百行那个畜牲!”
薛菲眼里却只有温柔与甜美的回忆。
她微笑着说:“哥哥,我从来没有怪过你。
我和他没有缘份罢了。”
薛菲说的是一身清贵之气的七王爷,那个在红树庄里对她百般温柔的七王爷。
哪怕她连他的身份都不知晓,哪怕他并不知道他走后发生的一切,她还是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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