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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颂很讨厌下雨,甚至可以说是厌恶。
他无法理解诗人雨天抒怀的情怀,对他来说,雨天是比沙尘暴和台风更加恶劣的极端气象。
每次下雨,阴霾的天空就变成一块巨大的雪花屏,世界充斥着嘈杂的噪音,天空爬满密密麻麻的尘螨,掉落的雨滴是无数螨虫的尸体。
为了躲雨,时隔十几年,周颂再次踏入这栋被烧毁的别墅。
别墅只有外墙被修复,而且加高了半米,推开大门后还是满目荒凉;院里杂草疯长,茂密的草丛近人高,像一片微型的原始森林,里面有虫蚁和蜘蛛还有蛇,人走在其中,像是闯入这片森林的野兽。
蹚过院子里的草丛,房屋大门紧锁,被火烧的焦黑的墙壁经过多年的风侵雨蚀变得脆弱不堪,仿佛随时会坍塌。
房屋右侧的车库大敞着,里面凌乱的摆着几件被烧毁的旧家具。
周颂把一张破烂的沙发翻正,沙发上落满厚厚的污尘,被老鼠掏出的洞口翻出肮脏的棉花。
他随便拍打了几下,然后坐了上去。
石海城被胶布缠着双手和嘴巴,躺在车库水泥地面上还未苏醒。
石海城身上的胶带是他缠的,也是他把石海城从门外背了进来。
大概两个小时前,他和石海城在车里发生一场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斗殴,石海城高估了自己,竟觉得是他的对手,结果毫不意外地被他制服。
他用车里的胶带把石海城双手绑住,拿出手机正要通知韩飞鹭,就听石海城恶狠狠地骂了他一声:“杂种!”
听到这声杂种,周颂把手机放下,眼神幽冷地盯了石海城片刻,笑道:“我会让你知道你要为自己口不择言付出什么代价。”
随后他一拳将石海城打晕,把石海城手脚和嘴巴缠满胶带扔到后座,开着石海城的车出城了,不料雨势来的凶猛又突然,便拐到别墅避雨。
周颂浑身湿透,几缕头发贴在脸侧,发尾往下坠着水珠。
他口袋里有什么东西掉了出来,低头一看,是在车上发现的那块老式怀表。
他把手表捡起来,放在掌心细细端详;这是一块中世纪老上海风格的怀表,不知是不是几十年前的旧物件,但表壳看起来很有遂古的质感,金属表盖外印有繁密的花藤图案,掀开盖子,里面的指针还在工作,只是校时不准,现在明明已经傍晚了,时针还指向早上十点多。
他的目光追随着秒针转了两圈,偶一侧目,发现石海城已经醒了,正悄悄蹬动双腿,想挣开缠住脚腕的胶带。
周颂:“醒了?”
石海城闻声,立即停止挣扎,目露惧色。
周颂脚边摆着一把手指长短的折叠刀,这是他从石海城的车里找到的。
他拿起折叠刀走到石海城身边,蹲下身,在石海城脸上没轻没重的划了一下,缠在石海城嘴上的胶带断了,脸上也留下一道细细的血口子。
石海城:“这是哪儿?你把我带到这里干什么!”
周颂皱了皱眉:“别这么大声,这里只有你和我,我听得见你说话。”
他手指勾住怀表的表链,松开手,怀表坠下落在石海城面前,“这是什么?”
石海城:“关你屁事,还给我!”
周颂把刀刃抵在他眉心,道:“我这人没耐心,从现在开始,你只要不回答我的问题,我就在你脸上割一刀。”
说完,他手下施力,刀尖刺入石海城额头往下划......
“啊啊啊啊啊!”
石海城疼得怪叫,一缕鲜血流进他的眼角,“我说我说,是李菲菲送我的怀表!”
周颂暂且停手:“你和李菲菲是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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