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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落地窗外,两名工人站在悬于高中空的起落架上,身上绑满了安全绳,正在刷洗写字楼外部的玻璃幕墙。
那玻璃经过特殊设计,只能从里面看到外面,外面的人无法看到里面。
文在州坐在办公桌后的皮椅中,不知不觉已经看了他们多时;工人们刷洗外墙的动作熟练之极,他们往玻璃上喷一层厚厚的泡沫,拿着海绵大开大合地擦拭几遍,然后用水将泡沫冲刷干净,又用干净的抹布把水渍细细擦干......这工序很简单,但是他们身下是百米高空,倘若意外发生,他们身上所有的安全措施都将形同虚设。
虽然他们此时此刻是安全的,但是他们身上的安全感却让人感到无能为力。
突然,起落架像是被风吹动,摇晃了一下,一名工人没有站稳,脚步微晃,踢翻了脚边的水桶。
文在州猛地坐直了,想提醒他们小心一点,慌乱之余碰掉了桌上的水杯;啪地一声,杯子掉在坚硬的大理石地板上被摔得粉碎,水溅出来打湿了他的裤脚。
他低头看着地上狼藉的玻璃碎片出神,心脏还在用力的跳动。
办公室门被推开,秘书听见了响声,问道:“文总,有什么事吗?”
文在州:“没事,杯子碎了。”
秘书进来收拾玻璃碎片,他离开办公区走向会客区的沙发,坐在沙发上揉了两下太阳穴。
他今天一整天都有些心不在焉,此时更是头晕脑胀,刚才在会议上还总是走神,不知是什么原因。
秘书收拾完了碎玻璃,又给他倒了一杯水,观望着他的脸色道:“文总,您脸色不太好,需要去医院看看吗?”
文在州摇了下头,然后阖眼养神:“不用。
你出去吧,我想休息一会儿。”
秘书出去了,办公室门却没关,文在州听到门外传来嘈杂声,便高声问道:“小张,怎么回事?”
张秘书快步折回办公室,道:“文总,警察来了。”
文在州一怔:“警察?”
张秘书:“是的,他们就在外面——”
话没说完,齐天磊与另外两名穿便衣的刑警走了进来,齐天磊向文在州出示了自己的警官证,道:“文在州是吗?我们是上源区刑侦支队的警察,现在怀疑你与李菲菲被杀一案有关系,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众目睽睽之下,文在州由三位便衣押送至公司门前的警车里。
两名便衣坐在后座一左一右把他夹在中间,另一名坐在前面开车。
去公安局的路上,文在州望着窗外的街景出神,心道怪不得今天心绪不宁,总觉得有事要发生,原来真的在劫难逃。
他被带进一间审讯室,坐在冷硬的审讯椅上,双手被戴上手铐。
刺眼的白炽灯的光芒像从天而降的钢针,扎得他眼睛都睁不开,看不清楚光圈外坐着的两个警察的脸,只觉得其中一个警察的声音很熟悉,像是在体育馆见过的姓韩的警察。
韩飞鹭:“文在州,我再问你一遍,6月28号晚上11点23分到29号凌晨2点15分,这一时间段内你在什么地方?”
在什么地方?文在州觉得头顶似乎有只火球在燃烧,烘烤得他浑身焦热,头晕脑胀。
面对警察的询问,他反应迟缓无法思考。
韩飞鹭:“不记得了吗?那我提醒你,上次在体育馆你的回答是你在家,还让我们调查你进入小区的监控记录。
我们的确没有查到你驾车离开小区的录像,因为我们查的是你的车,可你当晚不是开自己的车离开小区,你开的是你朋友郑杰的车!”
文在州上一秒还焦热无比,下一秒就被一盆冷水浇头,浑身刺骨寒凉。
韩飞鹭拿起一只证物袋,袋子里是郑杰那串丢失的车钥匙:“你把郑杰丢在小区水渠里的钥匙捡了起来,因为钥匙泡了水无法直接使用,所以你把后盖卸掉吹干了电池和零件,用完车后又把车钥匙扔回已经放了水的水渠中。
我猜你敢把车钥匙扔回原位,是因为你心里已经有了对付警方的对策,就算警方查到有人开走郑杰的车,而你是重大嫌疑人,你也可以狡辩称钥匙就在水渠中,任何人都有可能捡起来将郑杰的车开走;我们就算怀疑你,也无法锁定你。
这的确是个好方法,但是你犯了个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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