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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一只苍蝇飞入,都会马上被无形的烈焰焚为灰烬——然而,那个白衣如雪的女子,就这样毫不费力地推开门,走了进来。
他设下的所有法术咒语,居然对她毫无效力!
的确,对于拜月教的教主,又有什么咒语能够起作用呢?
“明河。”
迦若站起来,淡淡的看着教主,却是随意的叫出了她的名字——那无数滇中百姓都为之震栗,几近神话的名字。
“迦若,听说你昨天晚上在澜沧西岸的神庙,和听雪楼的人马遇到了?”
走入房间,拜月教主冷冷问,眼睛里的光是冰冷的,映的那一弯金黄的月儿也冷了起来。
迦若也起身,转头看了明河一眼:“你想说什么?”
他的眼神漠然而深不见底,即使是对着教中的最高领袖,也是有凌人的锋芒。
“刚才在梦里,你叫那个人的名字了……哈,不会青岚又在你心里活过来了吧?”
明河的话是一针见血的,带着微微的冷笑,然而,她的话刚到一半,就感觉到了祭司身上迅速累积起来的不快。
那样迫人而凌厉的怒气,让拜月教主都暗自心惊,不由自主地顿住了口。
“没有人可以命令我……”
幽暗的火光在白衣祭司的眼睛里燃烧起来,迦若冷漠的一字字回答,看着教主,“老教主死了以后,这天下没有任何人可以命令我!”
他自顾自的走了出去,拉开书房的门,忽然,他的脚步顿了一下,不回头地说了一句:“你放心,对于听雪楼,我会全力以赴。”
明河的神色略为舒展了一些,她知道自己是没有能力控制这个男子的——虽然从名义上来说,祭司的地位还在教主之下,然而,如今的迦若,又岂是任何人能够支使得了的?幸亏他做出了这样的承诺——不然,拜月教中除了他,的确也没有人能够和萧、靖两人抗衡了。
“今年真是什么事都有——连一向井水不犯河水的听雪楼也来了!
萧忆情……萧忆情……真是什么八百年前的旧帐都翻出来了么?”
看着白衣的祭司有些怒意地扬长而去,拜月教主没有恼怒,反而有些无奈地笑了起来。
拉起长袍的衣袂,她转头,问一直默默跟在身后的女子,“冰陵,你看,先代司星女史预言的没有错——侍月神女怨恨,将会把灾祸延续到下一代!”
拜月教现任的司星女史冰陵有着奇异的银白色长发,那是因为自小在石屋中研习天象,从来不见日光的缘故——她是一个安静到几乎失去存在感的女子,方才在教主和祭司对话的时候,她没有出一声,此时,她也不过微微点了点头,但是眼睛里的忧虑更深。
星辰的轨道,已经开始交错了……
然而,她计算了无数次,结果却依然是——!
从未想过还能再次遇见那个人,即使是精通命数如他,也无法推算出自己的命运。
而其他的术师,又怎能看得到“青岚”
的过去?曾以为是将永远错开的轨道,居然还会有再次交错的一天。
青冥,青冥……冥儿。
外面是下着雨的夜空——宛如苗疆常年来多见的气候。
风吹起,斜斜的雨脚扫过来,零落的雨滴敲醒了心底多年来尘封的记忆。
恍若隔世。
迦若低着头,看着青钱般大雨点一点点的打在衣襟上,看着湿润慢慢洇开来。
如今……又怎生了断。
他临风伸手,在雨中划了一个圈,指尖带到处,那些雨丝便被一种看不见的力量停滞在空中,沿着他指尖划过的地方流转,慢慢在空中汇集成一面透明的薄薄水镜。
白衣的祭司看向水镜中的另一个空间,凝视了片刻,便冒雨离去。
跃上木楼的时候,他衣袂上带起的风惊动了檐角上铜质的破旧风铃。
他立刻伸手,握住了铃铛,铜冰冷凝重的质感在他手心,微微震动。
他的动作非常轻,听雪楼的人马没有知觉,然而,刹那间,那扇木窗吱呀一声开了,绯红色的剑光如同闪电般的掠出,指住他,冷冷叱问:“谁在外边?”
他苦笑:她的反应还是一样的快。
绯衣女子清冷的容颜,在看见窗外的人后,顿时凝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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