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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来几个娄罗,将白玉春与刘依依带了下去。
一会儿,洗漱完毕,白玉春与刘依依来到大厅。
酒桌上所有的人都看着他们,一边喝酒,一边吃肉,一叠声乱叫道:“来一折《霸王别姬》。”
“唱唱《苏三起解》。”
“还是《白蛇传》好听。”
黄头毛道:“二位,听见没有,好好唱。”
白玉春道:“唱戏是要讲心绪的,家中岳父岳母生死不明,大当家的,小人实在一句也唱不出啊。”
刘依依只是低着头,嘤嘤啼哭。
黄头毛道:“只要你俩好好唱,唱得爷们高兴了,明天就送你们回家。
若是不好好唱,推三阻四的,就不要怪老子脾气不好,没你们好果子吃。”
为了早早脱身,白玉春附耳百般劝慰妻子,俩人强打精神,唱了一折豹子头林冲《逼上梁山》的折子戏,因为境况相似,竟然演得活灵活现,那些匪徒们却十分高兴,哗哗哗地鼓掌。
唱完了戏,已是启明星高照了。
十个大盗酒也醉了,饭也饱了,戏也听了,都有几分倦意了,黄头毛道:“今儿散了,明儿再来,把那女子送到我房中去,从今往后,就是老子的第十房姨太太了,把那姓白的小子连夜送上岸去,免得聒噪。”
白玉春跪求道:“大当家的,高抬贵手,庆春戏班若是少了我老婆,戏就没法演了,庆春戏班就得黄了,望大王网开一面,放过我老婆。”
黄头毛笑道:“庆春戏班倒不倒,管我屁事。
她做得你老婆,就做不得我老婆么,我又不是缺个胳膊少个腿的,凭什么你做得,我就做不得了,笑话。”
刘依依哭道:“我不愿意,我不愿意。”
黄头毛道:“不愿意的事多着呢,不愿意种地的,都在种;不愿意挑担的,都在挑;不愿意坐牢的,都在坐。
慢慢地也就惯了。”
白玉春道:“大当家的,刚才你说戏唱好了,就放过我俩。
怎么又变卦了呢?”
黄头毛道:“嘿,还责问起老子来了,唱的啥玩意儿!
你啥戏不能唱,偏唱林冲《逼上梁山》,莫非老子是高俅,是高衙内?你老婆是林冲的娘子,你是指着和尚骂贼秃,指桑骂槐,含沙射影,显见得是与老子过不去,没和你算账,已是便宜了你。
来人呀,把他赶出狐狸岛。”
白玉春与刘依依抱在一起,再也不肯分开。
上来几个汉子,掰胳膊抬腿的,将他俩硬生生的扯开。
一个抬出了厅外,另一个抬进了内室。
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响彻大厅内外。
一条扁舟,两条汉子,将他载到洪泽湖边,扔到岸上的芦苇丛里,他又冷又饿,求岸边的渔夫给他回宝应县,船钱到了一并支付,挣扎着回到宝应县岳父家。
推开院门,见俩位老人因无人救治,尸体冰凉,早已咽气。
当时,他不知该怎么办,正巧,柳三哥的信鸽“小白”
飞到了他身边,于是,他就写了封求救信给柳三哥。
盼星星盼月亮,盼着柳三哥到来,只有三哥能够救他,只有三哥能够救他的爱妻,没有了妻子,他觉得就没有了白天,世界成了混沌一片的黑暗。
时间过得真慢,信鸽“小白”
去了后,便没了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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