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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达喉间蠕动着,用力咽了几口吐沫,看无人注意他,才冲着敦阔的背影,恶狠狠瞪了好几眼。
小路还算平坦,两匹马并行无碍。
两边尽是松树和槐树,密密的枝叶,风也没有。
目光极处,很远的山间,隐见有些房屋人家。
日头已近中天,火辣辣的炙烤着大地。
走不多远,人马皆浑身是汗。
蝉声四处响着,吵得人更觉燥热。
虽然骑在马上,金兵仍是个个气喘吁吁,汗如雨下,不时地擦着脸上的汗。
敦阔解开衣衫,露出胸前黑黑的一簇长毛,不停地用手扇着风,咒骂着这鬼天气。
王达心里暗自得意:“叫你这混蛋家伙不听我的话,自找罪受!”
太阳高悬。
又走出二十几里地,一群人已像刚从水里捞出来,几个金兵甚至脱光了膀子。
敦阔抬头看看白花花的日头,招呼着队伍要停下来。
王达急催几下马,走到敦阔身前,说道:“大人,前面有个独龙冈,正好歇息打尖!”
敦阔来了精神,对着金兵喊道:“再走几步,前面独龙冈歇息!”
只听得人喊马嘶,队伍又向前奔。
跑下一个斜坡,前面陡然开阔。
群山环抱之中,一大片平地展现出来。
道路一下子开阔,绿柳参天。
几里外,可以看见一片村庄。
庄前,是沃野田畴,绿浪起伏,野花摇曳。
柳荫之中,却有一个草房。
草房后面,一大块绿油油的瓜地。
瓜秧之下,可见青幽幽的甜瓜。
草棚前面,一个老翁,布衫短裤麻鞋,坐在矮凳上,手摇着蒲扇,望着眼前的大路。
旁边一个老婆婆,正择了豆角,往水盆里丢。
路上突然出现的金兵,似是让老翁老婆感到惊慌,收拾了东西就要往草棚中去。
可敦阔的马已到了跟前,马鞭已卷向老人:“老家伙,哪里去?”
老翁身形暗暗一扭,不见怎样动作,已将鞭子躲过。
敦阔不以为意,哈哈笑着:“老头,看不出来,躲得还挺快!”
王达早到了草房前,故作亲热地说道:“老人家别怕!
我们路经此处,喝几碗水就走!”
随手拿了矮凳,用衣袖拂了几下,讪笑着递给敦阔。
敦阔一手接了,大大咧咧地坐下来,顺手抄起老翁的蒲扇,呼呼扇了起来。
老翁害怕的神情稍减,回头对老媪说道:“老婆子,快进屋给军爷倒几碗茶水出来!”
金兵早下了马,七手八脚地把马系在柳树上,便都跑进柳荫里面。
老媪进屋,将一叠瓷碗拿出来,摆在屋前的台阶上。
用小勺将茶末分到几个碗中,冲入滚水,一边搅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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