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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者公之珠,谱乃包装椟。
珠失公不在,椟存装何物?
满眼花匣子,亡国盛尸骨!
五代时,武官制度已经完备,对军戎服饰的等级差别非常重视。
武官九品以上有四种官服:朝服、公服、常服和赐服。
朝服、公服和赐服属于宫廷使用,外任武官上战场着戎服,也就是铠甲,平时则着常服。
全套常服包括乌纱帽、官袍、腰带、乌靴等,每一件从用料、样式、颜色、图案,装饰、配件,甚至鞋带是长是短是粗是细,带扣是金是银是铜是铁,都有具体的品级规定,以显示官员的大小级别,比后世世界各国的各类官服上只不过戴杠、戴花、戴星、戴圈、戴穗、戴带,要复杂得多。
郑恩不知道自己“虎威将军”
这个官有多大,心里压根就没有当回事,当然也就根本不明白自己的官衣与军兵的衣服有什么上下贵贱的区别,只以为自己的腰带扣子是铜的,上边多了个石头片,衣料质量好一点,帽子多个翅,至多贵二斤猪头肉的价钱而已。
符玉凤扔了他的破烂行李,强逼他戴上新官帽,穿上新官袍,他只觉得帽翅子碍事,帽圈子硌头,袍袖子太长不方便,衣襟上绣的老虎像老鼠,绣的水浪像排着队的毛毛虫,怎么看怎么讨厌。
他只觉浑身长满了虱子似的不自在,像小娃娃似的噘着嘴,跟柴荣来到队列,帽子已经在手上提着;队伍出发,已经挂在了马脖子上。
又走不远,路上跑过一只野羊,他童心大发,策马便追,结果,野羊没追上,官帽却颠丢了。
柴荣让他带士兵去找,他向随行的士兵说:“那帽壳子又不挡寒,又不遮阳,有什么鸟用?我正不想要它呢!
看见也不准拣,谁找到我揍谁!”
他如此命令,众士兵谁找不自在?当然都是找不到。
郑恩没了乌纱帽,顿感轻松,干脆把腰带也解了,把官袍仍当作一件平常的长衫披着。
他行走中当手帕擦汗水,小憩时当坐垫垫屁股或铺地上当毯子伸懒腰,就餐时当餐巾抹嘴巴,并且还穿着钻刺林抓松鼠,下水沟摸鱼,与将士摔跤玩,给撕扯了几道口子,弄了许多泥巴。
不过行军二天,那崭新的官袍又已经被他折腾得皱巴巴、脏兮兮的像块抹桌布。
军容不整,是违犯纪律的,柴荣发现,严厉训他,他梗着脖子犟:“发给我做什么,不是让用的吗?难道当祖宗牌位敬着吗?一物多用,有什么不好啊?你老大怎么老妈子似的,穿衣戴帽,拉屎洒尿什么都管啊?”
柴荣见他随便惯了,一时难以调教,只得叹口气,随他去了。
这天,将到陕州城外,柴荣一面令人通报州衙,一面令整理队伍,排开仪仗。
官员出行鸣锣开道,摆仪仗,显排场,表现官谱官派,这是官场正儿巴经的主要业务,郑恩却当做扯球蛋,跑到柴荣轿车边,少见多怪地叫开了:“老大呀,乐子肚子饿得咕咕叫,你不快点找饭店吃饭,还要举牌牌,敲大锣,让人走正步!
你这是干球什么呢?玩猴呢,还是唱戏呢?”
柴荣说:“姑父让咱招兵,这是天雄军发展壮大的大事,咱得认真一点,你咋呼什么?”
“招兵还不容易啊?找个客店一住,写点广告一贴,自有人报名。
再找个打谷场,搬石磙比力气,扔石头比远近;打拳耍刀,比赛摔跤;再指棵大树当箭靶子,看谁能射中不能;中的咱留,不行的让走,不就算球了!
这事我在打工时见过,好办得很!
你这不是麦糠擦屁股,自找麻烦吗?”
郑恩一本正经地向柴荣指导着。
柴荣沉脸训道:“你说那哪像国家招兵啊?山大王选喽罗似的,地方官还不把咱当骗子抓起来!
到这里招兵,要宣传发动到各县各保,要查有关身份,要履行许多程序,没有地方官府的支持配合怎么招啊?”
“找地方官就找地方官嘛,你又打旗,又举牌牌,又走正步,还敲锣吆喝,不是脱裤子放屁,多一道啰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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